傲意一下變成懼意,腿一軟就要跪地行禮。
“給我站好了,香雲姑娘這樣威風,我們還當不得香雲姑娘的大禮。”阿凝的聲音清淡鬆緩,卻滿是冷意。
“太太!六姑娘!奴婢……奴婢也是奉了四姑娘之命……”她跪下去道。
“這個府裡,是四姑娘做主,還是我做主?”姜氏怒道。
“當然是太太您做主!”
“這一個個真是反了天了。阿凝,您先進屋去,這些日子我疏於管理,這府裡當真要好好治一治才行。”姜氏道。
阿凝回到銜思閣,錦珠錦環都抱著她哭了一回,待問道錦珮時,錦環一臉憤然道:“姑娘你不知道,這個錦珮竟然是那邊的人!”
她說那邊,手裡指的是二房的方向。
“這還是大姑娘查出來的。老爺和太太知道後都嘔死了,已經把她賣出去了。”
阿凝點點頭,也不很驚訝。早在浮雲街遇劫時,阿凝就懷疑了這個錦珮。這丫頭身懷武藝,哪裡那麼容易就被迷香迷倒?她也正想查呢,姐姐倒先她一步了。
這日夜裡,榮宛就親自帶著滿身傷痕的香雲來請罪了。阿凝並沒有見她,在未消除懷疑前,她不願意委屈自己跟她扮演姐妹情深。
第二日,榮宓來瞧阿凝,印證了她對榮宛的懷疑。
“這幾日我也得了些訊息,你這次遇險,雖然宣王是主謀,但是,在浮雲街佈下迷藥的卻是詹府的人,所以,你的懷疑是沒錯的。”
阿凝倒吸一口冷氣,“四姐姐她……何為要這樣害我?她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死了!”
榮宓卻一點都不驚訝,淡淡道:“咱們兩房不睦已久,相親相愛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二叔野心勃勃。咱們大齊承爵並不限於嫡長,這東臨侯的頭銜也是塊香餑餑。你大概不知道,小時候寰哥兒也是七災八難的,其中有多少是人為,如今也難算得清了。”
阿凝一驚,“你是說……”
她比了手指在唇間,又細聲道:“心裡有數就好。這些年,他們倒是消停了些。你不必擔心,只要我在一日,他們就毫無機會。這次詹家做下的事情,我必然讓他們付出代價。”
“可是……詹家的人,為何要幫宣王呢?”阿凝說完這話,自己恍然間瞪大了眼睛。
榮宓笑道:“猜到了?”
“詹大人不想依附靖北王府了?”
榮宓點點頭,又鄙夷道:“他們那點伎倆,哪裡逃得過我公公的眼睛。詹府和二叔,並不是我們該擔心的。”
她更擔心的是孫府。此次錦花臺,孫仁心丟人丟了個徹底,雖說這是孫仁心自作孽,但世上就有許多人是喜歡把自己的錯誤歸咎到別人身上的,難免孫府不會怨恨秦晚馥,甚至怨恨阿凝。偏偏,如今孫相在朝堂中可是重權在握,與文國舅比肩,若是與之敵對,必然十分棘手。
只不過,榮宓覺得這些事情沒必要告訴阿凝。
阿凝看到她神色微有憂慮,“姐姐想什麼呢?”
她摸摸阿凝的頭髮,“沒什麼。那些個爾虞我詐的,你聽聽就好,切莫放在心上,有爹孃,我還有寰哥兒在,你什麼都不用操心。”
阿凝點了點頭。可是心裡卻不以為然。
歷經此事,阿凝哪兒能不操心呢?姐姐畢竟是靖北王府的人,這東臨侯府的事情,原不該落到她頭上。
阿凝回府後,東臨侯只來看過一回,後頭便時常不見人影,阿凝找去豐嵐院也找不到人。後來問了姜氏,才知道,原來前些日子榮成田經朋友介紹,認識個極擅棋藝的姑娘,後來便時常不回府的,與這姑娘通宵達旦得切磋。
阿凝知道父親對棋的痴迷,但……這孤男寡女的,通宵達旦,真的只是下棋?連她都不相信。姜氏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