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城門頂著火勢突圍而出,向北經睢州路繞道往鹿邑急逃而去。
沈浣與諸將戰前已經議過元軍撤退路線,當下引軍沿渦水直下,兩軍於鹿邑隔城對壘。
鹿邑,元軍前線行營。
答失八魯瞪著下面被五花大綁仍舊憑一隻腳撂倒他三個親衛的俘虜,但見他行狀狼狽,髮髻散亂,滿面灰黑混了鮮血汗水,一身精鐵戰甲無數刀痕,前襟束帶已在戰亂之中被斬斷,鐵甲直下長衫戰袍更是撕扯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你就是羅鴻?沈浣的副將?”
“□姥姥個熊!老子就是羅鴻!你這蠢豬笨熊也敢直呼我們元帥姓名?!”羅鴻被綁得結實,一腳卻仍舊踹趴下一個吼著衝上來試圖按住他的元兵,緊接著一個回身踢在大帳立柱之上,只聽得咔吧一聲悶悶裂響,竟是踹裂了中軍大帳的立柱。這事他上一次做,卻還是初進沈浣的潁州軍時。一腳下去,趁著侍衛不敢上來,羅鴻瞪紅了眼睛破口大罵,“呸!蠢豬就是蠢豬!養個侍衛也是慫貨!”
答失八魯強按怒氣,一揮手,兩個偏將當即上前,往羅鴻膝間一踹。兩個偏將武藝比侍衛強上太多,羅鴻又被綁得嚴實,這下再也擋不住,撲通一聲跌在地上。
答失八魯走下主案,上前幾步,“我敬你也是條漢子,武藝精猛。你們漢人不是有個詞叫‘虛位以待’?你若是降我,我這右副將的位子便是你的。”
羅鴻白他一眼,諷刺道:“說你蠢你還真蠢!蠢豬狗熊都嫌你丟人!你見過好好的人,給狗熊做副將的麼?!沈大哥是當時英雄豪傑,咱就是做帳前卒那也是臉上貼金。給你這麼只狗熊做副將,甭說是大爺我,就是你窩棚裡這些慫貨,也如□!”
羅鴻同阿瑜明爭暗鬥數年,一張嘴早已磨礪得句句見血。答失八魯果被他激怒,咬牙道:“是不是慫貨,殺你時候,刀都不軟!”隨即一揮手,“來人,把這蠻子推下去,剁成碎肉,就喂喂咱們營裡的蠢豬野狗!”
兩個偏將抬手就要將他拎起來,卻見羅鴻一個打挺自己從地上起來,腳下一招野馬彈蹄狠狠踹了左邊哪個偏將的下跨一腳,怒道:“你爺爺會走,不用你拉!”說著也不管哪個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偏將,自己往外出去。
正當此時,忽聽得答失八魯左側的圖格一聲高呼:“總兵!少安毋躁!”
答失八魯回頭,只見圖格攔下另一個押著羅鴻的偏將,轉身同答失八魯以蒙古語道:“總兵!屬下有一計,可以盡除毫州叛軍。”
圖格素有智名,答失八魯向來倚仗,聽他所言,當下便道:“快說!”
圖格看了羅鴻一眼,道:“毫州叛軍,禍首明賊不足為懼,實權在劉福通手中,而兵事則全部倚仗沈浣。只要除掉沈浣,毫州叛軍不足為懼。”
答失八魯哼了一聲,“你說的我能不知?!除掉沈浣談何容易?!皇集一戰眼見著那人都已中槍落馬再無生理,孃的一個來月居然又活回來了!”
圖格應道:“上次皇集場面混亂,總兵受傷,顧不得其他。不過這次,卻是個極好的機會。”說著瞄向羅鴻。
答失八魯一皺眉:“什麼機會?”
“屬下聽聞沈浣很是重視這個髒小子,連出道時候的蘆葉點鋼槍都送了他。如今咱們有這小子在手裡,如何還愁除不掉沈浣?”
羅鴻聽不懂兩人以蒙古語對談,只是成心與兩人搗亂,故意大叫大跳:“□姥姥的有完沒完,要殺就殺要刮就刮,少嘰裡咕嚕的在你爺爺耳朵邊上豬哼哼!死都不讓你爺爺安寧,小心變了厲鬼纏死你!”
答失八魯臉色鐵青的看著羅鴻,問圖格道:“非要留著這聒噪的小子?”
圖格點了點頭,躬身道:“請總兵三思!”
答失八魯一撫額頭,頭痛的揮了揮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