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天王當年同樣信奉孔孟,苦讀四書。然而科場舞弊、官場貪財,你們把一切所謂禮儀都用到了洋人的身上,對百姓卻是極盡盤剝。孔孟的牌位早被你們當成遮羞布,有幾個你們的官員真正在心裡講究過?論語上的主旨無非就是五個字‘溫、良、恭、儉、讓’,誰又做到了?天王當年砸爛的是你們橫加在百姓身上的不平等,而你們那些腐敗的官員卻是在心裡丟掉了孔孟的牌位。我們天朝提倡有飯同吃,有衣同穿,人人都是兄弟姐妹,這和你們聖人說的有什麼相悖嗎?”
侯歉芳的侃侃而談不能說沒觸動胡元煒。他是廣東人,朝廷對洋人的畏縮無能同樣令他刻骨銘心。那些飽讀聖人之道,卻又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之徒,更是滿目皆是。經過和侯歉芳多次接觸以後,儘管他沒有真正心悅誠服,可是當太平軍果然鐵桶般將廬州牢牢包圍起來的時候,為了城內百姓免遭戰火的塗炭,他還是咬牙做出了決定。他獻出了水西門,使太平軍順利佔領了廬州。
從南昌撤圍,到廬州所發生的一切,叫知道內情的石祥楨、侯歉芳等人對安王殿下的預測欽佩不已。石祥楨依照東王的預先部署,開始和賴漢英分派人馬,清理周圍小縣,在廬州遠近郊區發動當地百姓,分田、分產,殺土豪斬惡霸,擴軍備戰,並立即派遣密使前往淮北的渦陽,聯絡那裡鬧的正歡的捻子。
一個多月的時間,天京西部所有天軍控制區域的鄉村城市,都已經被轟轟烈烈地組織了起來,設定了下到統轄二十五戶的兩司馬,上到統管千來戶、萬多戶的旅帥、師帥、軍帥等管理人員。天朝耕者有其田、有無相恤,患難相救,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神聖理想,天軍士兵嚴整的軍紀,逢人就稱兄弟的和藹可親的形象,買賣不僅公平而且甚至是有意更多付出銀兩的行為,令得到了真正實惠的百姓們交口稱讚。回報他們的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天軍的行列中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石達開到了安慶。
在大造聲勢似乎要北渡淮河的同時,石達開留下賴漢英率其本部及新招募的兩萬人馬駐守廬州,只抽調了石祥楨部南下。幾天後,石祥楨的旗號再次出現在南昌城下。
新任幫辦江南大營軍務、湖北按察使江忠源收到南昌告急軍報,二話沒說,立即點起三千軍馬離開九江,緊急馳援南昌。由於對敵情判斷遲誤,一個月前,他還在尾追石祥楨部的半途中,就得到了廬州失守的訊息,為此受到朝廷的訓斥,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叫長毛得手。誰料想剛剛到了南昌,他連巡撫衙門還沒來得及進去的當口,尾隨著的緊急求救公文跟著就來了。
九江告急!江忠源暈了。長毛這是打的什麼仗?這怎麼可能?當他蹬上城樓眼見城外賊首石逆的旗號遠遠遁去的時候,他只好相信這一事實,狡猾的長毛在利用調虎離山之計。他匆忙辭別江西巡撫張芾,踏上了迴歸之路。安慶既失,九江無論如何不能再丟,否則湘鄂贛三省都要受到長毛的威脅。
想法終歸是想法,路可是實在太漫長了。九江到南昌,來就已經耗費了近四天的時間,沒有充分的休息,再急著朝回趕,任你按察使大人如何著急,兵勇們的腳板兒可都是肉長的。
江忠源督率著這隻疲憊不堪的軍隊,終於能夠聽到了九江城方向傳來的陣陣炮聲,可還沒有來得及看見城池丁點兒的影子,就踏進了早已養精蓄銳等候他多時的天軍埋伏圈。正像他當年賴以起家的全州蓑衣渡一樣,在那裡,他預先設伏,伐木塞河,截擊太平軍,不僅帶給太平軍以重大損失,還致使南王馮雲山殉難。今天,命運是如此的巧合,在天軍的埋伏圈裡,迎接他們的是攝人心魄的憤怒吶喊,還有遮天閉日的刀林劍叢。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