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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4 / 5)

個!”

吐突承璀雙手拾起金鍊:“眉娘不願意回來,我又不想強她……”他的喉嚨哽住了,眼圈發紅。

“記得那時眉娘來拜別,朕賜了她這條金鳳環。這傻丫頭,居然不懂得怎麼戴上。”

“是啊,所以還是奴幫她纏到胳膊上的。”吐突承璀笑起來,真是比哭還悽慘。

“是嗎?這,朕倒是不記得了。”

“眉孃的胳膊細得呀,金鳳環足足纏了七圈,才算不往下掉了。”

靜了好一會兒,吐突承璀又說:“這回,也是我從她胳膊上褪下來的。想來十年中她都一直戴著它,從不離身。”

“你拿去吧,留個念想。”皇帝嘆了口氣,“朕知道,你心裡捨不得她。”

“謝大家!”吐突承璀叩頭,“奴再替眉娘謝大家的恩,準她附葬豐陵。眉娘祖祖輩輩積德,才能獲此天大的恩典吶。”

皇帝沉默,少頃,突然問:“李忠言怎樣?”

“他?就是不出聲地跪在眉孃的柩前,到我離開時,還一動不動地跪著,像木雕泥塑。”

“你都跟他說了?”

“說了。”

“說了什麼?”

“奴說了眉娘這十年都在哪裡,在做什麼;奴又說了眉娘所奉的,是先皇之命;奴還說了……正是奴用自己的這雙手,把眉娘給掐死了。”

“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嗎?”

“沒有……”吐突承璀抬起頭,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說,“對了,當奴追問他,知不知道眉娘在等什麼人時,他突然說了兩個字——賈昌。”

“賈昌?賈昌不是死在長安了嗎?眉娘等的人是從海上來的。”

“可是眉娘說過,一旦她接到東瀛來人,就要交付一份先皇手諭,然後送來者啟程赴京。如此想來,長安應該也有人在等候。李忠言提到賈昌,是不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賈昌守的不單單是牆上的那些字?”帷簾的一角微微掀起,露出皇帝蒼白的面孔。他的眉頭緊鎖,似在忍受某種難言的苦楚,“《蘭亭序》的謎底,你都跟他說了?”

“奴謹遵大家的旨意,上回就去豐陵給他透過風了。”

“他相信你嗎?”

“這十年來我總去找他傾吐,就算再多疑的人,恐怕也該放鬆警戒了。況且他困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只有從我口裡才能得到些活生生的訊息,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你認為,他提起賈昌是確有所指?”

“對……只是我想再誘他多說一點時,他又死活不肯開口了。”吐突承璀終於從悲痛中擺脫出來,言談重新變得爽利,“大家,要不奴再去一次豐陵?我就不信撬不開李忠言的嘴!”

“沒用的,像他這種人,早就橫下一條求死的心。你真用強,反而成全了他。”

“那怎麼辦?賈昌的院子都推倒了,靈骨塔裡奴也搜了好多遍,連只耗子都藏不住,實在想不出還能從何下手啊。”

皇帝的目光一凜:“朕早該想到,他不會那麼輕易就……”他突然說不下去了,以手扶額,發出痛苦的呻吟,“這頭真真是痛死了!”

吐突承璀慌了手腳。

“陳弘志,滾出來!”

“奴在……”陳弘志應聲而出,小步疾行到御榻前跪倒,雙手擎著一個托盤,高舉過頭。

吐突承璀看見,托盤上有一個金蓮花酒樽,旁邊還有一個金匣。

皇帝開啟金匣,從中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又端起酒樽,手微微發顫。他正要將藥丸朝嘴裡送,吐突承璀突然叫道:“大家,不可啊!”

這一聲喊得著實凌厲,竟把皇帝嚇了一跳,幾滴玉液從金樽中晃出來。

“你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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