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夕踉踉蹌蹌地跌出門外,一個沒站穩順勢跌進了江炎懷裡。驚魂未定地抬起頭,卻猛然看見男人胸口的道道血痕。
“疼麼?”樓夕直起身子,心裡猛地一緊。
江炎笑著搖頭,反問,“嚇著了?”
“才沒有呢……”樓夕傾過身子,掙脫他懷。
“樓夕,”昏暗走道里,江炎緩緩走上前,俯下身來,“別擔心,我在。”
一字一句,宛若誓言,震擊她心。
第9章 牽線人偶(四)
“兩位警官,實在是不好意思,7號就是這樣,除了李芝誰也沒辦法管得住他。”從病房出來,王姓看護一路陪著兩人回到小會議廳,臉上微微帶著愧色。
“沒事,我們理解。”望著滿面滄桑的中年婦女,樓夕不知為何地生出些心疼來,“在這裡工作,你們也是不容易。”
看護面上隱隱劃過一絲感激,嘴上也是道謝不斷,“謝謝……謝謝……我做這行的時候就被很多人看不起,說什麼到了精神病院就是個精神病人……今天樓警官您一番話,真的……我……如果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訴你。”
樓夕點點頭,“剛才7號說他和李芝已經圓房,這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這些病人,就是會說胡話。7號總說自己和這個、那個有關係,也從來沒有人當回事過。”
“這樣啊……”樓夕若有所思地答應著,繼續問道,“還有就是,李芝身份證上的住址是已經拆遷的老城區,你知道她平時都住哪裡麼?”
“哦,這我知道。好像她媽死了之後,她就搬去了她媽鄉下的房子。”
“有具體地址麼?”
“有,”看護低下頭,接過樓夕遞上的紙筆,“具體門牌我記不清了,但是我在李芝剛來的時候陪她回去過一起,紅磚白瓦,挺好認的。”
從精神病院出來已是日落時分,樓夕跟著江炎上了路虎,便又是風風火火地超李芝老家趕去。
一路疾駛。
不知道是怎麼了,樓夕總是能想起7號關於“圓房”和“結婚”的一番話,半響,卻如何都想不出和案子該有什麼聯絡。
“你覺得李芝是兇手麼?”樓夕託著下巴望向江炎,眼神裡幾分是不確定。
“就算不是主謀也能是個幫兇。”江炎平靜地答著,忽然地話鋒一轉,“你怎麼了?”
“我……”她有些驚訝他輕易看出了自己臉上的捉摸不定,像是說謊的孩子般微微垂下眼來,“就是覺得其實李芝也很不容易。而且在精神病院裡,多少能算個好看護吧。”
“是,可是你又怎麼能知道一個好看護就不是一個變態殺手呢?”江炎踩下剎車,路虎穩穩地停了下來,“走吧,去會會這個好看護也不是什麼壞事。”
李芝老家在城區不遠處的近郊,一片黑壓壓的平房間,如王看護所說的那樣,李芝家的紅磚白瓦顯得格外好認。
樓夕上前敲門,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屋裡人的應聲。
“誰啊?”這是低沉沙啞,而如男人一樣的聲線。
“居委會的,”樓夕下意識地撒了謊,語氣鎮定如水,“做人口普查。”
屋裡人很明顯地頓了一下,然後踏著微重的步子,極慢地朝門口走來。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一個身材矮小,腰圓膀粗,甚至還帶著些小鬍子的人,滿眼警惕地站在了兩人面前。
好像在哪見過,又好像沒有。
“你好,”樓夕凝神望著面前人,極力遏制地內心的起伏不定的情緒,“我們是負責人口普查的,可以進屋問問你家的情況麼。”
“鄉下居委會里還有你們這樣城裡模樣的人……真是想不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