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上,負責看守道場的裘平安大聲嚷嚷:“我說你這銀,沒完沒了了咋的,待主公出關自然會見你,他不出關你一天跑八趟也沒用,驚擾了主公,害得他走火入魔發瘋發狂再口吐鮮血含恨而死,你賠還是咋地啊?”
風長老站在他對面,被數落得滿面怒容:“大膽妖孽,不過是個奴僕,怎敢如此說話,惹惱了本座,請出離山律例,拔了你的舌頭!”
自從樊翹被蘇景帶走治病後,這七八個月裡,風長老每隔三五日就得來一趟光明頂,連修行都耽擱了。大凡有一項專精的修家,都會對自己的專精之事懷有幾分痴性,風長老更為甚之,仙醫之道就是他活著的真意所在。對樊翹的先天之缺他以為絕無法治癒,偏偏蘇景那麼篤定能治,這可讓風長老心裡癢得不行,總恨不得來探看下結果。
不過,開始的時候風長老心裡想的還是‘他到底用什麼法子’,後來碰壁的次數多了,心中漸升不忿,現在抱定的態度已經變成‘我就不信你能行,我得看你怎麼把樊翹害死’。老頭子是真賭氣,盼著蘇景託著具屍體破關的念頭,比著樊翹歡蹦亂跳出來的想法要重得多。
裘平安抱著膀子,斜眼打量風長老:“沒大沒小?那我問你,你喊蘇景啥?喊師叔對吧?我喊主公,你喊師叔,咱倆同輩!我再問你,你喊裘大海啥?你得喊婆婆,老子喊姑母,這麼算,我比你還大一輩,沒大沒小?誰啊,你自己說,誰?”
風長老一愣,心中頭個念頭居然是‘裘婆婆本名喚作裘大海麼?我還真不知道。’隨即才回過神來,一甩袖子,怒道:“我跟你這渾人沒話說!”
“跟我沒話說?扯犢子唄,是我請你來的?”裘平安神采飛揚,煞是得意。可惜烏鴉衛不在,否則隨便烏多少,聽了他這種檔次的吵架只會含笑不語。
風長老拂袖欲走,裘平安卻不依不饒:“慢著,老風我問你,你三天兩頭來光明頂,到底是關心病人,還是來看笑話的?”
裘平安可沒有看穿別人心思的本事,他這麼說純粹是潑髒水氣人。
風長老一肚子不痛快,聞言哪有好話:“我就是來看你家主公是怎麼害人的!樊稠那小子前生不知造了什麼孽,今生才會落到你家手裡!”
說來正巧,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不遠處的院門開了,蘇景抻著懶腰、笑呵呵地走了出來,樊稠精神奕奕,跟在蘇景身後。
外面吵架蘇景聽得一清二楚,蘇景回頭對樊稠笑道:“你上輩子造孽了?”
樊稠是剛醒過來,加之他現在沒有修為耳力不強,沒聽到風長老的氣話,被蘇景問愣了:“沒有啊。。。不是,我不知道啊。。。咳,應該沒有吧”
風長老總算見到人出來了,一把推開裘平安,快步走上前抓起樊翹的腕子馬上去探查他的經絡狀況,不長的工夫臉色就變了,口中喃喃唸叨著‘不可能’,老頭子重新換過一道靈識,再查,還是一樣,樊稠的大脈通暢、經絡堅韌,之前的枯萎之象一掃而空!
如今樊稠的根骨,雖然算不得絕頂清透,但至少不遜於他未‘生病’時。
探診兩次,風長老還不甘心,口中仍是那翻來覆去的三個字‘不可能’,乾脆一抓樊稠肩膀:“跟我去水靈峰,我給你好好查查!”
裘平安又搭腔:“老風,你還查哈呀,我就看不懂了,你到底是盼著樊稠好呢還是不好?”
蘇景搖頭笑道:“別胡說八道,讓風長老給樊翹再仔細查一查,這是好事。”
風長老帶著樊稠回水靈峰,蘇景和裘平安跟在他們身後,飛遁中小泥鰍道:“你給他瞧了這麼久的病,也夠辛苦了。”
蘇景呵呵一笑:“還好,比起上次煉小參蓮,這次還算簡單了。”
金烏焠真,帛絹上的秘法,以陽火主生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