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嗣?若不能,她必然又要傷心。
“但請郎中開帖,替賤內調養為要。藥材無論珍稀,但有,便請郎中開來便是。”
郎中笑道:“藥材倒並非珍稀便好。只是娘子太過心細,心中負累,身子便弱。將軍還需從此入手才好。”
守中默然點頭。
六郎一旁聽了,想著家中老少一大家子,心中便如弦絲微彈,絲絲痛楚不斷。
郎中開了藥方子,議定日後回清平之後,再去替娘子診脈,方才謝過守中厚謝,行禮辭去。
九郎亦不久留,只叫小廝將所帶之物搬進來,便待離去。
守中待送,忽地想起一事,便問道:“九郎可曾婚配?”
九郎訝然,笑道:“未曾。難道將軍欲替我做媒?”
守中一笑,招了家中婆子,囑咐她帶了麗娘過來,又對九郎道:“此乃沈觀察所送。此女容貌殊麗,正好配九郎。九郎帶了去吧,不必言謝。”
高九郎精怪一般人物,他眸中微閃,又看了看那邊嬌美的小娘子,不過一瞬,便笑道:“既然如此,九郎消受了。告辭!”
麗娘早瞧見九郎人物,心中竊喜,忙忙的跟著去了。此後一生,她待在九郎身邊,侍候殷勤。九郎始終未納正室,她這個小婦日子十分好過。此是後話,不提。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疏
麗娘被如此打發,容娘有些哭笑不得。而隨意打發了人的徐守中卻連提都沒提起,若非婢女告訴,容娘只當麗娘吃不住累,不再來身邊服侍了。
如此也好,免得那般粉嫩的小娘子日日在面前晃盪,一會兒豔妝如霞,一會兒清淡如煙,叫人看戲一般,看花了眼。
容娘叫婢女把抓來的藥交給廚娘去煎,六郎過來,她存心去拾掇幾個菜,卻怕守中訓話,只得在屋裡揀點高九郎送來的包裹。
高九郎所送之物與趙東樓不同,趙東樓是蒐羅萬千,高九郎卻是有的放矢。藥材也是珍貴,一邊是個守中舒經活絡的,一邊是給容娘調養氣血的,送的恰到好處。
另有面粉一袋,上好粳米一袋,新鮮雞鴨幾對,糖霜幾包等等。這些物事早就搬往廚房去了,婢女回來,欣喜的報與容娘聽,卻見到屋裡桌上白綾兩匹,杭綢兩匹,錦緞兩匹。婢女不由驚呼,合肥戰事頻發,市面經紀銷聲匿跡。若無幾分本事,這些物事可難弄到哩!
容娘但笑不語,趙東樓能從江南路帶那些七七八八的物事到壽州,高九郎便能捎帶這些物事到合肥,那太尋常不過了。不過,這幾匹綢緞來的恰是時機,她的衣物不夠,仍要守中的衣裳做些替換。麗娘那時便總是盯著看,她倒罷了,被外人看見總不好。況郎中的衣裳舊了,也需置辦幾件新衣了。
婢女鼻子甚靈通,從另一個大包裹裡頭,嗅著香味兒翻出了一條偌大的火腿!
“娘子,這是甚麼?是肉麼?”
有肉的香味,卻硬如棒槌?
婢女抱著火腿晃了一晃,滿臉憨態。
容娘有些恍惚,清平的一切如雷雨後的春筍,不讓人有些許準備,忽地從心底冒了出來。
心底有些刺痛。容娘垂了眼睛,將手中的布匹壘好,語調平平道:“是肉,你送去廚房裡吧。”
六郎在此。守中破天荒的未去軍營,與六郎在外院說了許久的話,回到房中時臉上益發沉靜。
容娘正在做裁剪,她見守中進來,便放下剪子,斟了一盅茶遞過去。
“六哥能在此逗留幾日?”
守中正吃茶,忽地抬頭,皺眉道:“你是嫂嫂,該叫六弟才是?”
容娘詫然,前程後事一想。確是自己錯了。但她與守中成婚以來,六郎在家之日甚少,便是在家,容娘與六郎說話的機會更少。是以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