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不過是聽信了趙綰他們儒家治國的言論,想有一番作為罷了,他絕不會有半點不尊太皇太后之意的。”
“年輕識淺?阿嬌你可太小看你的這位夫君了,他可是胸有丘壑的少年君主,以他的胸襟抱負,來日必將成為一代曠古絕今的偉大帝王。”
“可這不正是我們大漢之福嗎?若為了一家一族的私利而廢了他,怎對得起開疆拓土建下千秋基業的先帝們,更對不起那些希望我們大漢昌盛強大,能庇佑他們過上安樂富足生活的大漢子民啊。”
館陶大長公主似是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的女兒般地看著阿嬌,搖頭笑道:“阿嬌你何時開始關心起政事和大漢子民來了?我還以為你心裡只裝得下你的徹兒一人呢。”
“現在我的心裡也只有徹兒一人,可他是皇帝,他的心裡裝著大漢子民,我的心裡也就裝了大漢子民。既然徹兒想當雄霸天下的千古帝王,我就一定竭盡全力地助他實現胸中所願。不管母親大人出於何種考量不想幫他,女兒定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的皇位。”
“阿嬌,你可想過,如果有一天你成了他實現雄圖霸業的阻礙,他會不會同樣不惜一切代價地保住你?”
阿嬌隨手拿起一隻擺放在案頭雕成蓮花狀的玉碗,輕輕把玩著,“既然註定今生遇見,又何必患得患失地諸多計較,果真最終輸得一敗塗地,甚至玉碎宮傾,阿嬌也無所悔恨,只能祈求來生不再相見。”
館陶大長公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既然你心意已決,做母親的也不多勸了,我這就去見太皇太后,就讓你的徹兒繼續當他的皇帝吧。”
未幾,武帝劉徹將被查出貪汙事實的趙綰、王臧下獄,並迫令其自殺謝罪。丞相竇嬰、太尉田汀�夤伲�魈彌�亂嗖渙肆酥�V鏈耍�醭溝慕ㄔ�掄�溝資О埽�際弦蛔逯卣拼筧ā�
甘泉宮中,劉徹拉了阿嬌暢敘,感念之情溢於言表。“阿嬌,我知道是你讓大長公主去為我向太皇太后求的情,否則今日我已成了廢帝,我——”
阿嬌輕輕用手掩住劉徹的口,溫言道:“別說了,徹兒,你不需要對我說這些的,我是你的妻子,無論何時都是要幫你的。如今新政被廢,你也不必過於心急,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實現胸中所願的。”
劉徹握住覆在他唇上的那隻手,目光炯炯地看著阿嬌,“阿嬌,你不怪我揹著你做的那些事?”
“那些事?采苓的事,還是上巳節平陽公主府中寵幸歌女的事?”
劉徹面上有些尷尬地道:“這些都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逢場作戲而已,阿嬌你千萬別生氣,其實我心裡一直是想著你的。”
阿嬌含笑搖了搖頭,“徹兒,我沒有生你的氣。從韓嫣那件事起,我就明白了,你的人不會是我一個人的,連你的心也不可能只屬於我一人,所以我不會奢求太多,只要你的心裡還有我,只要你還需要我,不曾拋棄我,我就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初夏,武帝劉徹下旨將後宮部分宮女放出宮去,並親自在宮門前觀看這些宮女離去。
當衛子夫遠遠地看到那個英武的身影時,一年多的相思與期盼頓時化作無盡的淚水。也許是上天垂憐,讓那個英武的帝王也在人群中看到了這個柔媚的女子,往日的疼惜與愛憐如浪潮般湧上心頭,劉徹走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衛子夫只是哭泣著請求皇上放她出宮,雖然她早已從那年輕帝王的眼中看到了當日那種狂熱的愛戀。一年多的深宮寂寞無寵,已教會了她許多,她——已不再是昔日平陽公主府中那個單純的小歌女。
時隔一年,當她再次從那年輕帝王懷中醒來時,雖已不復往日的少女情懷,但衛子夫已預感到這次幸運真的已降臨在她身上,她的一生將註定緊緊依附於這位英武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