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崖微笑。
送走幾人。
“兄弟,你似乎有些變化?”陳政問道。
陸崖自語道:“有些迷茫,想起了一些東西,但很少,好像要找一個人,不知道是誰……”
“我看你是太高興了。”陳政搖頭笑道,喝了一杯酒。
陸崖見狀:“這會喝如此多,晚上還如何去見恩師呢?”
陳政搖頭:“晚上的宴席太俗,我不太想去,只是應酬而已,還不如你我在此間吟詩呢……”
說及一半,忽地興奮道:
“今日中舉,我詩興大發,忽的有了上闕兩句,念來你聽聽。”
陸崖點頭。
待陳政唸完。
他期待看著陸崖,問道:“如何。”
陸崖認真聆聽,品鑑,這一首上闕,光只是上闕,便給人感覺作者非凡的才華,不由感嘆道:“格調高雅,意趣卓異。”
然而,感嘆之餘,心頭卻始終覺得這兩句還在什麼微妙的地方欠缺一點,可欠缺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便應了那句話“文章最妙,只是兩個字‘恰好’”,但這兩個字,便如做菜做飯,火候如何把握,如何把那些許調羹,做的無比恰當,才是最難的。
“哈哈,兄弟你也覺得好,不瞞你說,得你這麼一句對我詩詞的誇讚,比我進士及第十三還要高興。”陳政說道:“你也知道,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詩人,希望我的詩詞可以流芳百世,最好在生前就可以把詩集擺放在長安風流人士的案牘上,這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兩人又談了幾句詩詞。
待月上中梢,陸崖才和不情不願的陳政往鴻賓樓赴宴。
宴席上沒有多少人,但二十三個高中的進士全都到了,坐在上位的是負責監考的朝中吏部侍郎,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左右則是吏部的兩位官員。
陸崖和陳政便在席中與眾人飲酒。
他看到了陳政在望著其他進士對著“恩師”禮部侍郎恭敬有禮諂媚敬酒的樣子,表現了一絲不適應。
卻在這個時候,禮部侍郎老大人轉而笑著看向了陳政,道:“聽聞你自小有才,善賦詩,今晚可有詩?”
一眾人都看了過來。
陳政先是一愣,然後道:“今夜,今夜……”
“無詩?”侍郎笑吟吟問道。
陳政辯解道:“學生今夜沒有靈感。”
“也罷。”侍郎笑道:“那繼續喝酒吧。”
這時,席間立即有其他士子,道:“今夜此情此景,可謂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學生有一詩,還望老師品鑑……”
說著,便將一首七律吟誦出來。
陸崖聽著,只是對仗工整,並不多麼具有才氣。
緊接著,也有兩個士子當場賦詩。
雖也不甚好,但可以看出來,禮部侍郎老大人很是高興,微笑著讚賞誇讚了他們。
當夜酒席結束之後。
陸崖和陳政走在街上。
他看向陳政問道:“周兄你赴宴之前與我說的那首上闕,為何不拿出來,可比那些人隨口唸的好多了。”
陳政皺眉道:“我那首詩並沒有做完,再者,作詩可作,但豈能為了媚俗奉承而作,這不是我陳政。”
陸崖道:“恐怕你今晚已經得罪了侍郎了。”
陳政道:“為什麼,就因為我沒有作詩,我確實沒有靈感。”
“今夜作詩好壞,是才華問題,而做與不做,則是態度問題了。”陸崖嘆道:“官場酒場,自古如此。”
“哼。”陳政淡哼一聲:“你也變得庸俗了。”
陸崖看著陳政,道:“好友你這樣在這官場上做不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