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所在正是巴山虎告訴野狼的。就在野狼與五小鬼透過密道離開之後,大批持槍的軍警趕來,將吉祥賭坊圍得水洩不通。畢竟泉城也是有磚有瓦有王法的地方,如此大規模的一場惡鬥,官家不可能不管。
巴山虎並沒有把野狼給賣了,只說是仇家尋仇,至於是哪個仇家,他也說不好,因為他的仇家實在太多,而覬覦他買賣之人也實在太多,故而他只能自認倒黴,也請各位官面兒上的爺們兒不必興師動眾,責任全在他一人,他願意拿錢出來平息事端。官面兒上要得就是他這句話,等他把真金白銀拿出來之後,立馬沒人再追究此事了。
野狼帶著四個光腚小子還有周小狗回了雲來館,先讓東家幫著弄幾身衣裳來,野狼胡亂洗了把臉,讓草兒簡單給自己包紮了傷口後,丟掉血衣換了一套新衣。五小鬼也各自換了新衣新帽,狗熊穿袍子,又都變成人了。
雲來館的東家是個仗義漢子,並不打聽野狼從何處沾染了一身血,而是本著江湖道義,以及一顆善心,弄來一輛大車,請野狼坐車速速到別處避難,倘走晚一步,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野狼拿出一條“黃魚”,權當答謝。
東家也沒婉拒,只說往後有機會,還請野狼過來坐坐。
眾人上車後,周小狗負責趕車,那條從牲口市順來的馬鞭子他一直沒捨得扔,這回總算派上用場了。
起初,野狼也不知道該往何處臨時棲身,只是吩咐小狗快些趕車出城。先出了城,再另做打算。
走著走著,孫三驢陡然一拍腦門,他想起在濟陽有個老舅,還說自己幾年前去過老舅家,莊子是什麼名字他還記得。既然一時想不出該往何處棲身,不妨去他老舅家,一來能夠借老舅家的房子避避風頭,二來他也正好順帶著探望一下老舅。
合議之後,野狼點頭說好。於是一邊趕車一邊問路,居然還真就找對了地方。
一見老舅,三驢泣不成聲。老舅認了半天,才認出哭成淚人的小子是自己的親外甥。
原來,三驢的老舅年輕時候不學好,沒少了幹“踹寡婦門、刨絕戶墳”的齷齪勾當。在惹出“花案”,並欠下一身賭債後,他老舅為了活命,只得連夜跑出莊子,東躲西藏,吃盡苦頭,終於在苦難當中幡然悔悟,在倒插門跟著一個老寡婦過起日子之後,吃苦耐勞,辛勤勞作,居然把日子過得一天賽過一天好。
老寡婦死了之後,他成了當家人。可惜老寡婦不能生養,他無兒無女自個兒單過,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小酒一喝,雖說家裡冷清了點兒,可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他很是知足,整天樂樂呵呵,什麼煩心事兒也沒有,而今六十出頭的人了,沒病沒災,身體跟小夥子一樣棒,對於一個農家漢子來說,這就是人生最大的福分。
前些年,老舅託人給老家捎了信兒,希望能夠多跟老家那邊的人走動走動。三驢這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老舅,他跟著爹媽過來老舅家住了大半個月,老舅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疼得無可無不可,臨走時又給他拿錢又給他拿好吃的,囑咐他有難處就過來找老舅。
三驢在莊子遭災之後,一直跟著大牛他們混蕩,愣是沒想起投奔老舅過舒坦日子。這回要不是一時想不起往哪兒去,他還沒能想起自己在世上還有一個親孃舅來。
正所謂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老舅一見是自己的親外甥,就跟見到了失散了多年的親兒子似得,立時老淚縱橫,跟外甥抱頭痛哭。
這邊光顧著哭,那邊還站著一大幫子人呢,還都餓著肚子沒吃飯呢。
小狗上前,在三驢的腚蛋子上踢了一腳。
“哥兒們,先別嚎叫了,咱大哥大嫂還餓著肚子呢。”
三驢這才猛然醒悟,趕緊給引薦。
老舅是個熱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