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應周沒有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一點高興的語氣。
許博淵說:&ldo;但我做不了皇帝。&rdo;
應周看著他,等待他說出理由。
&ldo;我從沒有想過要做皇帝,&rdo;許博淵望向他們來時的路,&ldo;我是世子,不是太子,並非正統。如果想要稱帝,那是謀反。應周,我身後有阿鸞,還有外祖一家,萬一失敗,甚至戴崢他們都會被我連累,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rdo;
他說完這些便等待著,等待應周說點什麼,應周卻一直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他,眼神一如既往清澈,卻摻雜了許博淵無法看透的情緒。
許博淵心頭微動,&ldo;我……&rdo;
&ldo;我知道了。&rdo;應周打斷了他。
他清淺笑了笑,&ldo;我不會再提這事,不用放在心上。&rdo;
他的笑容與從前一般無二,許博淵卻覺得就在應周說出這句話的剎那,有什麼聯絡在他們之間的東西被一刀兩斷了。
&ldo;先去破開陣法罷,&rdo;應周轉過身去,對不遠處的小白招了招手,&ldo;能找到位置嗎?&rdo;
小白金目涼涼瞥過許博淵,點了頭,甩尾示意他們跟上。
&ldo;屏障如今不能保護你,等會不要離開小白身旁,&rdo;應週一邊走一邊說,&ldo;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手。&rdo;
村外不遠處有一條溪流,不寬,三步就能跨過,此刻已經結冰。溪兩岸,密密麻麻的人頭呈圓形整齊碼列,圍繞著溪面中央一點散開,所有頭顱面朝中間,放眼望去,絕對不止一百人。
人頭陣的中央,躺著個赤|裸嬰兒。
每一顆人頭的底下都流淌著鮮血,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彷彿全身血液都凝聚在了頭顱之中,源源不斷,向著中央匯聚,那嬰兒身下像是有個無底洞,粘稠的血液流入進去,不知消失去了何處。
嬰兒揮舞著白白胖胖的手臂,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正在抽泣,聲音細微,但確確實實還活著。這麼冷的天氣,嬰兒貼著冰面,身上紅光一閃一閃,哭聲越來越微弱,只怕堅持不了多久。許博淵眼神一凜,立刻想要飛身上前將那嬰兒帶回來。
卻不料白虎怒喝一聲,攔在了他面前。
應周抽出了化古扇,罕見地眉心緊蹙,&ldo;那個孩子……&rdo;
他話沒說完,突然向嬰兒揮開了銀扇,風刃裹著雪花向孩子吹去,許博淵尚來不及阻止,眼看風刃就要觸到嬰兒面板,就見那嬰兒白白嫩嫩的後背上忽然伸出了黑色利刃一般的細長肢體!
一共四條,在嬰兒背後撕開裂口,亂舞之中將化古扇的風刃生生割裂成了碎段‐‐
許博淵立刻反應過來,&ldo;是吃了玲瓏心的妖怪生下的孩子?&rdo;
應周還未來得及回答,嬰兒背後伸出的四條長足像是長了眼睛,朝著數十幾丈之外的二人攻了過來!
&ldo;小白!&rdo;
應周低喝一聲,白虎驟然扭頭,朝著許博淵飛奔而去!
許博淵只覺背後一陣寒風凜冽,白虎已經越過他撞上了什麼,而眼前的應周手腕微動,無形氣浪擋在他們身前,將嬰兒的四足全部彈開!
化古扇向前推了一寸,那氣浪將四條黑細卻鋒利無比的長足生生掀飛,連帶著地上無數人頭,骨碌碌向著溪對岸滾去。
應周轉身,看向許博淵身後與白虎纏鬥的人,他似乎嘆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
&ldo;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