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夏遠，今後有什麼打算?&rdo;
他心裡終於湧起一股遲來的委屈，&ldo;老師，我不能再拿手術刀了。&rdo;
老師鏡框後面透出的目光安撫著他，像回憶裡的月光撫平舊日的傷口，他什麼都沒說，但夏遠突然覺得，自己得到了安慰。
&ldo;我有一個老同學，在南方工作，他們呼吸科需要人。是三甲醫院，但是要從住院醫師做起。&rdo;
&ldo;我願意去。&rdo;
&ldo;夏遠，你的同學已經有當副院長的了。&rdo;
&ldo;我願意去。&rdo;
老師仔細地看了看他，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地嘆了一口氣。
&ldo;夏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總跟你們說的話?要志存高遠，腳踏實地，你什麼都好，就是隻記得上句，不記得下句。吃一塹長一智，往後的路，你好好走吧。&rdo;
他對著最敬愛的人鞠了一躬，眼睛乾澀，心裡卻翻騰著眼淚。第二天他收拾行李，前往陌生的未來，腳下踩著泥土，眼睛看著天空。臨行前他把一切關於陳揚的東西都留下了，但是在他箱子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鑰匙扣，裡面裝著兩個人小小的照片。
那是夾在書裡被裝進箱子的，不能說不夠明顯。
然而他假裝自己沒有看到。
the end
29
他在走廊裡走得飛快，我費了點力氣才追上他，&ldo;俞老師。&rdo;
他停下腳步，我走到他面前，支吾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他卻伸出手來在我頭上拍了拍，&ldo;剛才對不起。&rdo;
我被他搶了臺詞，有點反應不及，他把手收回來，看著我低聲說，&ldo;我今天心情不太好。&rdo;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他的心情不好，走廊裡沒有人，我走到他身邊，和他並排走著，輕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ldo;這是學院，別鬧。&rdo;
雖然這麼說著，然而他的語氣一點都不嚴厲，也沒有甩開我的手。我們就這麼握著，一直到門外才分開，他從停車場裡開出車，我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什麼都沒說。
其實我特別想問問他，今天中午的那個人是誰，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反常，當初他又為什麼要轉科室……但是這麼多問題，我一個都不能問，我不想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就惹得他又不高興。
但我是怎麼想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ldo;葉巖，&rdo;車子平穩地開在路上，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ldo;你是不是有話問我?&rdo;
&ldo;有。&rdo;我看著他的手，在方向盤上緊握到靜脈都怒張著，&ldo;不過要等你想說了，我才問。&rdo;
那隻手猛然放鬆了，連帶著他的表情一起呈現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來。
我在高興裡，又隱約覺得有那麼一丁點的難受──不過那個不重要，我跟自己說，畢竟誰都有不想說的事。
&ldo;俞老師，我們去哪?&rdo;
&ldo;送你回宿舍，我今晚夜班。&rdo;
我立刻又雀躍起來，&ldo;我陪你。&rdo;
他半側過頭來，清淡的笑容讓我心神蕩漾了一下，&ldo;辦公室的床就那麼舒服?&rdo;
我伸過頭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車像旁邊一歪，差點撞到垃圾桶，他把方向盤打正，完全沒看我，輕描淡寫地扔給我兩個字，&ldo;胡鬧。&rdo;
但他嘴唇邊的笑意緩緩地暈開了。
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