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敏感的人都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只是可惜,面對如此情形,大多數人只能靜靜等著命運的宣判,而無所作為。
棋盤天街,信王府。
朱由檢坐立不寧,來回踱步,一旁王妃周氏低垂粉頸,一語全無,壓抑的氣氛幾乎讓人喘不上氣。
等了半晌,突然外面響起腳步聲,太監王承恩青衣小帽,跑了進來,額頭上都是汗水。
“王大伴,宮裡怎麼樣了?”
“主,主子,先讓奴婢喝口水。”
王承恩抓起茶壺,灌了幾口,總算是喘勻氣了。
一開口,就讓朱由檢的心忽悠一下。
“主子,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麼了?”
“啟稟主子,奴婢本想找皇后的貼身宮女秀珠,可是聽人說坤寧宮被封鎖了。接著奴婢又去聯絡司禮監的洪公公,可是司禮監也被東廠的人看管起來,幾位公公都沒法和外面傳遞訊息……”
王承恩越說,朱由檢的心裡就越恐懼,究竟是誰,竟敢連皇后都看管起來,那可是一國之母!
當初萬曆和光宗駕崩的時候,宮裡也沒有如此陣仗!
朱由檢也不算小了,這些年身邊的清流總是和他說魏忠賢如何如何跋扈專橫,如何野心勃勃。事到如今,朱由檢不得不往壞處想。
“王大伴,按你說宮裡都是魏忠賢做主,皇兄呢?他身體可安好?”
王承恩擦了一下汗水,臉色悽苦。
“主子,眼下皇宮是裡三層外三層。都是魏閹的人,奴婢實在是不知皇爺的情形。”
“唉!”
朱由檢長長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臉瞬間擰在一起,濃濃的擔憂,把整個人都吞沒了。
他腦中只剩下三個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真的魏忠賢想要造反,他是天啟的弟弟,眼下皇位的最強競爭者。魏忠賢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說不定隨時老魏就會派人對付他。
朱由檢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揉碎了,到處都是累累傷痕。
正在這時,王府的長史匆匆跑進來,聲音都變了。
“王爺,大事不妙,魏忠賢下令讓魏良卿總督京營,李夔龍擔任協理京營大臣,田爾耕接替錦衣衛大都督。”
這三個人全都是老魏的心腹中的心腹。他們把京營和錦衣衛都捏在手裡,再加上田吉掌握的兵部,如此一來,兵權都在魏忠賢的口袋裡。他想要幹什麼,再明白不過了。
“上本!”
朱由檢猛地站起,就往書房跑。
“主子!”王承恩嚇得急忙大喊:“主子,您可不能上本。萬一魏閹……”
朱由檢一擺手,道:“孤王上本是請求就藩,我要離開京城!”
聽到此話。在場幾個人,包括王妃全都臉色大變。
什麼叫就藩,那就是進監獄,而且還是世世代代做囚犯,除非是朱老四的那樣的猛人,或者是走狗屎運如朱厚熜,不然就老死在封地吧。
霎時間王妃周氏的眼角滾出熱淚,朱由檢遲楞一下,跺了跺腳。
“王妃,非是孤王狠心,奈何魏閹勢大,朝中又無有忠義之臣,孤王回天乏術,只能求得自保!”
朱由檢轉身進了書房,拿過一份空白奏摺,提起筆,可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天啟無子,皇位本該是他的,可是魏忠賢勢大,京城都在魏忠賢的手裡,他能放手讓自己繼位嗎?
可是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訴朱由檢,魏忠賢不過是宦官而已,自古以來有太監當皇帝嗎,機會還是他的。
天人交戰之中,奏摺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一滴墨落在了奏本上,氣得朱由檢把奏本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