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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4 / 4)

的陰影,幾乎穿越了半個多世紀的時光隧道。在人與環境共謀的社會這頭怪獸面前,作為個體的張競生,只能在歷史的陰影中掙扎,並等待時間的漂白,這是張競生的命運,他別無選擇。

五、煙霞洞繫獄(1)

1929 年初夏,黃浦江的熱風愈刮愈猛,偌大的上海悶得像個蒸籠。自從美的書店倒閉後,張競生百無聊賴,整天躲在法租界豐裕裡修訂由美的書店初版的《盧騷懺悔錄》,計劃由上海世界書局再版。在譯序中,張競生寫道:“譭譽原無一定,凡大思想家類多受詆於當時,而獲直於後世者;世人蠢蠢固不知賢者之心情,而賢者正不必求世人之諒解。其或有能諒解的,又因妒忌之故而不肯說句公道話,以致賢者不能獲直於當時,使其懷抱不能全展,社會因此亦大受其虧。究竟是社會害賢人,抑賢人害社會呢?”

究竟是社會害賢人,還是賢人害社會?張競生推己及人,知人論世,以盧梭的酒杯,澆自己的塊壘。反思自己的坎坷經歷和不平遭遇,張競生能不發此天問,能不感慨系之?

忽然有一天,出走了兩年多的褚松雪又像幽靈一樣回到了法租界的家裡。國民黨及汪精衛一夥“武力清黨”後,瞬息之間,武漢三鎮腥風血雨。短短几天內,湖北發生搗毀黨部、殘殺黨員的縣已達35 個之多。第三十五軍團長段某在一個鎮上就槍殺了二十多名共產黨員;第十五軍一個團長不僅搗毀了漢川的工會、農民協會和婦女協會,還強行押解婦女協會會員裸體遊行。處此非常之變,褚松雪思想受到極大的震動,她甚至對革命產生了動搖和恐懼,曾經給她帶來榮耀的湖北婦女協會已被摧毀殆盡,她無處藏身,也無事可做。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褚松雪悄悄離開了武漢,潛回上海。

張競生本來不想理她,甚至不讓她進門,這樣的女人,真是讓他受夠了。但是看她那副喪魂落魄的樣子,想到兒子哀哀無告的可憐,張競生心軟了。出走的娜拉,重新回到舊日的屋簷。

幾年的奮鬥,付諸東流;曾經的辛勞,化為烏有。張競生感到疲倦,也感到厭倦。既然破鏡重圓,就苟且偷安。況且,現在一切的生活來源都斷絕了,居上海已大不易。於是,張競生決定帶上褚松雪和五歲的兒子張應傑,前往杭州西湖山頂的煙霞洞暫住一段時間,先過了這個暑假再說。

煙霞洞,彷彿一個神仙洞,隱伏在杭州的山水之中,鑲嵌在西湖的勝景之上。該洞相傳發現於五代後晉開運元年,因洞壁頂部密佈大小玉乳,晨昏之時,陽光斜照,閃爍斑斕異彩,宛若絢麗煙霞而得名。這裡樟樹、松樹雜然相陳,蓊蓊鬱鬱,濃廕庇日,依山而建的臥獅亭、吸江亭、陟屺亭和品霞擷秀軒,是避暑消閒的好去處。

宋朝詩人蔡襄有詩詠煙霞洞,詩云:新晴特地入煙霞,道並南山轉更賒。

幽磬過鄰溪口寺,眾雞鳴午野人家。

洞深隨溜先如雨,石古籠藤亂放花。

潘岳小園猶作賦,輕軒選勝樂無涯。

這樣的地方,正是古今文人趨之若鶩的地方。1923 年9 月至12 月,胡適以養病為名,在這裡與他的情人曹珮聲度過了“三個月的煙霞山月的‘神仙生活’”,並差點引發他與江冬秀的離婚。這是胡適一生中感情生活最駁雜最浪漫的一頁,他回京後還寫了幾首情詩,其中一首《秘魔崖月夜》,詩云:依舊是月圓時,依舊是空山、靜夜;我獨自踏月沉思——這淒涼如何能解!

翠微山上的一陣松濤,驚破了空山的寂靜。

山風吹亂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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