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眼淚,
留在你身體裡,
化作葬屍水,
將我冰凍的手腳包圍,
死在你的懷裡。
容恆,記得我給你講了一個鴻雁愛上雪的故事麼。
你在我面前。
你笑得陽光。
那麼認真。
你說,我是冬天的暖陽。
鴻雁最愛的溫暖。
那時我笑,你哪裡溫暖。
你說,蘇以荷是賊。
我的溫暖,早就被你偷走了。
偏偏錯了姻緣。
角色對調。
你的溫暖是墳冢。
愛上緩慢輕柔的雪。
於是孤寂像是增生癌變的細胞。
終於,逼死了所有。
因為雪花是個聾子,
是個瞎子,
自私地攫取你的溫暖,你的好,然後愚蠢地化成一灘廢棄的水。
只在你的眼裡,我輕盈,是風景。
把蘇以荷塞到被子裡,蓋好了,容恆拉上門。
廚房裡該吃該喝的正在興頭上,容恆坐在拐角的石墩上,揉了揉眉頭,拉了拉身上被蘇以荷亂拽出來的褶。
真失敗!
居然。。。被看出來了。
容恆抬頭看了看天,星子尤其的亮。
每個人都在辛苦地過活,哪怕是低微到塵埃裡,也有自己的孜孜追求的光環。
本來就是一個缺乏耐心的人,要用多少溫暖去維持青春洋溢的表象,清晨強迫性地對著鏡子做個笑臉,卻發現那笑像是用橡皮泥捏出來蓋在臉上的一層,疲倦又僵硬,且難以回收。
不是聖人,勉強自己去演漏洞百出的戲,連醉酒的人都不信呢。
她不信。
。。。。。。
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蘇以荷很小聲地開門,然後很不巧地看到容恆站在外頭,印著陽光也是一臉的安靜,抬了頭,對上光線,眯著眼睛,對蘇以荷嚷道“不想繼續睡了,就趕快收拾東西。”
蘇以荷驚醒了剛才的睡眼稀鬆,啪地關上了門,一陣子搗鼓,立馬跑了出來。
蘇以荷收拾了東西,就只裝了換洗衣服和幾本書的包,出門的時候,手背碰了碰鼻子,“我好了。。。。。。”
“拿過來。”容恆伸出手。
“什麼?”蘇以荷疑惑地眼神懵懂地看著,還未睡醒。
“當然是包!”潭繆晨氣憤沒好氣地回答。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拿。。。。。”蘇以荷這才把在旁靠著牆角曬太陽的潭繆晨納入視線,縮回手,把包挪到身側。
容恆白了蘇以荷一眼,“拿來,亂逞強。。。。。。”
“就是。。。。。。”潭繆晨哼著鼻子附和道,怪蘇以荷眼睛沒往這邊瞧。
蘇以荷只得伸了手出去,任容恆把她的包像是擰小雞一樣甩到後背上。
“這個吃了。”容恆丟過來一張報紙包著的熱乎乎的東西。
蘇以荷接過,還燙著,聞了聞香氣,是年糕啊!其實肚子很餓了,昨天半夜蒐藏刮肚地跑到廁所吐了半天的。蘇以荷還納悶,自己怎麼那麼快就倒了,看著就站不住腳的,突然就歪了,可能是下意識地,蘇以荷沒有很倒黴地摔到地上,摔倒的前一秒,拽上了容恆的褲子,滿眼都是暗綠的顏色,硬硬的膝蓋刻在胸前,比地上還疼呀。
褲子?膝蓋?蘇以荷兩腮立馬被年糕的熱氣燻熱了。看了看走在前頭的容恆,頭偏著左右看了看,還好,沒有扯爛,還好我不記得了,我那時是醉了,蘇以荷烏龜地想。。。。。。
九千英尺的高空。
蘇以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