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夜色裡精巧如同瑪瑙的黑眸。
不動聲色眨也不眨直直地看著他。
兩人的呼吸靜謐地糅合在在十幾厘米的空間裡,彼此融合,交換纏繞。
還是那樣的眼神。
讓人可以一瞬間跌落至悽哀困頓地無法喘息的深情。
這樣地望著他。
夾雜著濃烈的可以讓人窒息的感情,暗黑的夜色裡這樣脈脈的看著,一種痛楚生生地讓他頓住了,狼狽地汗流浹背任憑她打量了個徹底。
“乖,睡下。”ZOE忍住不適,極力調和了嗓音不嚇著她,不自禁地安慰的話語。
那時,腦海裡親密的詞語就這樣預備好了一樣蹦了出來,聲音由於□出奇得嘶啞。
男人的嗓音輕柔低啞,很好聽,很熟悉,帶清淺的磁性和些微的溫柔低低地穿透夢境。。。。。。。。
蘇以荷急速喘息了幾下,呼吸噴薄在對面男人的臉上,不甚光明的環境裡,蘇以荷像是千萬年未見一樣地想念,死死地看著面前觸得心尖發疼的稜角。
男人抽開手想要拉上被子,蘇以荷喘息急促,鼻尖撥出細膩女性的氣息頂著男人敏感的神經,蘇以荷喉嚨沙啞地嗚咽了一聲,瘋了一樣倏地抓住了男人的手,猛然坐起,而後,怕是驚走了面前的人,雙手小心翼翼略帶顫抖地摸索上男人英俊的輪廓,從額角,到眉眼,指腹輕輕地跨過俊挺的鼻樑,然後哇地一聲,像是嗚咽的小獸,滿含委屈地嘶啞著嗓子,一下子抱住了ZOE,頭埋在他的胸前,纖細的胳膊似乎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道,死死地困住他,不肯放鬆。
你終於,可以讓我好好地這麼端詳,能這麼真實地擁抱了。
幾千個午夜夢迴,我都希冀,你能真實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呀。
不都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我想了這麼多年,沉睡了這麼多年,終於是才盼來了獨獨這麼一回。
怎麼忍心放手。
怎麼捨得。。。。。。
這麼真實的,衣服下灼熱的體溫和頭頂上粗重的呼吸。
真實得讓人心都抽搐。
蘇以荷咬著唇,藉助刺痛的感覺忍住因打了藥劑昏沉嗜睡的腦袋,緊緊的擁抱加深了身上細小的刺痛,蘇以荷還是用力抱著,緊抱著,怕一個閃神,容恆又跑了。
他多彆扭,說不見就真的防賊一樣從此不讓她看見的。
他多倔強,說狠心,就可以真的狠心一句話都不說,從此不理她了。
也只有,她每每卑微地求全,才能不委屈了他,也不折磨了她。
愛情,這麼簡單的你情我願,這麼簡單的幸福,為什麼,偏偏讓命運參了一腳,讓淚水溼了願景美好的前程。
人在一起的時候,心是四分五裂的。
心在一起的時候,又偏偏誰都傷了,痛了。
於是悲傷變成了兩份,每一縷都疼得無法呼吸。
彷彿,依著他,順著他,寵著他,就是呼吸一樣的本能。
只有酸澀的時候,她才會緊緊地閉住口鼻,拒絕空氣,拒絕呼吸。
卻往往,憋壞了的,還是她自己。
愛情,真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成了無可奈何。
被他愛了,也只是淡淡的歡喜,不敢展顏,不敢炫耀,小心翼翼地沉眸淺笑。
被他推遠,以為真的能放棄無所謂了,時光突然就斷裂開來,把陰暗和光明摻雜的生活殘忍地撕開,血淋淋地傷口擺在面前,他們,其實早就無路可退了。
我們的愛,陷入絕境。
你的好與壞,都融在空氣裡。
多眷戀呼吸,就多愛你。
女人就這麼密密實實地撲了上來,ZOE心裡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