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張狂的火氣突然滅掉大半,眉宇間只留深邃的鬱色,讓人不禁聯想到“洩了氣的皮球”。
“她不覺自己有權利過問,她允許我以任何一種方式傷害她……她其實並不快樂。”他囚困了她。
原來,他的怒氣自始至終全是針對自己。
兩年前允她落腳在那個城市,也只不過是一場“假民主”。
他困住她,從沒真正去探聽她心底的渴望。
勾唇,鍾爵嘲弄地對玻璃上的映影舉杯致意。
夢。
她知道自己在夢裡,夢境深遠,有股力量將她牢牢扯住,她無法醒來。
底下是虛浮的,她放棄喚醒自己了,試著踏出去。
突然間,由她白得泛青的足尖延伸出一條幽暗而斑駁的長廊,盡頭有一扇門,隱隱約約,似有若無,淫靡的腐味像絲般穿蕩在空氣裡。這氣味,她並不陌生。她記得這條長廊,記得那扇門,她記得的……
媽媽……聲音低迴,弄不清是她喚出的,抑或有誰在她耳畔低語。
那聲輕喚扯疼她心臟,她喘息,腿軟得想跪坐下來,又是那股不能抗拒的力量,猛然把她捲到盡頭那扇門前。
門自動開啟了,裡遺的景象全然呈現——
“叫大聲點!沒吃飽啊?老子付了錢的,就喜歡聽女人被O得哀哀叫!叫得越響,老子越猛!叫啊!叫啊你!”
“唔……她的嘴正在忙,沒空叫啦!啊啊啊……好、好爽!真爽!不行了,要洩了,我不行了……啊啊——”
榻榻米上,兩個赤身裸體的日本男人壓著一個同樣光溜溜的小女人,進行著男女間最原始的活動。
媽媽……究竟是誰在低喚?
她眉眸輕掠,看見同樣倚在門邊、怯生生的十二歲小女孩。
她知道小女孩那年十二歲。她看見自己,十二歲時的她。
媽媽沒有回答她,媽媽忙著賺錢,沒辦法跟她說話,甚至無法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心好痛!痛得她終於支援不住地跪倒在地,女孩迷濛的臉離她好近,她想抱住那具瘦小身子,想使盡渾身力氣摟緊小女孩,要她別怕、別哭,想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沒事的……她伸手過去了,擁抱卻如此虛無,她無法碰到那具發顫的小身子,因為跨過時空夢境的她,就如一抹虛無的魂魄,不具實體……
她哭了,瑟瑟發顫,心痛得無以復加。
淚水蒙朧了視線,她展袖抹去,再抬起臉容時,眼前景象已全然不同。
日式榻榻米房間變成極度奢華的空間,所有的擺設大氣又豪闊,落地窗環成半個圓,遠遠的還能瞧見富士山。
蹺起二郎腿、霸佔腥紅色沙發中央位置的日本男人撫掌大樂。
“幹得好啊!哇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看你賽那一場,用不著女人,我都興奮得翹得半天高了!”
“……小子,要不要跟著我?在我底下做事,包管往後沒誰欺負得了你!你乾爹欠下的三千萬日幣當然就一筆勾銷,你自己呢?有想要的獎賞吧?說,我讓你吃紅!”
腦子昏昏脹脹,背脊竄起麻冷,這滋味她嘗過,許久、許久前的那時候,她感領到十四歲少女的惶惑憂懼。
不要害怕,我愛……我心愛的、可愛的人兒,不要怕……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本能搜尋著,那抹瘦小影兒就縮在角落,把自己抱成一團的臂膀彷佛一折就斷。
她蹲下,對著少女柔喃,淚水再次濡染雙眸,十四歲的她表情如此空洞,像是與世隔絕了,他們不曉得……她其實害怕得連心魂都在顫抖。
“……她?你要她?我沒聽錯吧?這女孩今天剛帶回來,生嫩得很,她媽死了留下一堆債,討不到錢只好抓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