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愛比什麼都要深厚 ;而對於我的父親,無論我以前怎樣愛過他,現在這種感情都被玷汙了。現在我有扎魯瑪,也只有扎魯瑪。我的母親和她需要的關愛一直將我們兩個人聯絡在一起 ;而現在,我們需要找尋一個新的目標。
扎魯瑪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就像在安慰一個孩子。“好了,別再哭了。”她嘆息道。我鬆開了她,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看看你自己,”我說道,帶著不合事宜的幽默,看著她狂野雜亂的捲髮, 看著她臉上紅褐色的汙點。“你會把最堅定的英雄都嚇壞的。”
“你還不是一樣,”扎魯瑪說道,勉強一笑。“我們先洗洗手吧,要快點。”她的表情沉痛,盡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很快就會變得僵硬的。”
我們分別站到床的兩邊,開始工作。我們由上面金色的刺繡開始,解開母親錦緞的袖子,然後是她沉重的外袍、翠綠的天鵝絨、貼身的襯裙,最後是絲綢質地的象牙色襯袍,它早已被鮮血浸透了。我們把這些都脫了下來,直到她赤身躺著。扎魯瑪把她手上的綠寶石戒指摘下來,莊重地遞到我手上。耳環和項鍊也都要摘掉。任何裝飾都不可以留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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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麗莎的微笑》第17章(2)
出於尊敬,扎魯瑪遞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擦去母親臉上的血跡。我一遍遍地在水盆中洗著毛巾,直到水的顏色變得渾濁起來。
扎魯瑪注意到了。“我去換水,”她說。雖然母親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乾淨,扎魯瑪也擦拭了她的手,但在母親的脖子和胸口上,依然還殘留著很多血跡。
在她去換水的時候,我把母親最好的白色羊毛長裙從衣櫥裡拿了出來,還有一個白色的亞麻面紗——因為法律規定她只能穿戴一件簡單的白色飾物。簡單的羊毛和亞麻織物是唯一被允許的衣服。然後,我找來梳子,盡力把她的頭髮解開。她的頭髮令人心痛地纏在一起 ;我先用梳子梳通發稍,再小心地從發頂開始梳理。她的頭髮散發著玫瑰香氣和鐵的味道。
我把她的頭輕輕託在一隻手裡,整理好她脖子後面的頭髮,然後輕輕地轉一下她的頭,繼續梳理。 就在這時,我感到梳子先是向裡探了一下,然後又遇到了一個輕微的突起。
我頓時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梳子,用顫抖的雙手觸控著母親的頭骨。她的太陽穴和左耳朵之間有一塊不平整的地方。我分開她的頭髮,看到了一個坑和一道疤痕。
母親一直以來都只讓扎魯瑪為她梳頭,從不允許其他僕人插手這件工作,即便是我也從來沒有過。
就在這時,扎魯瑪回來了。她小心地移動步子,唯恐把水從盆子裡灑出來。她看到了我驚訝的表情,兩眼中含著驚恐;她把水盆放到母親的床頭櫃旁邊,然後關上了門。
“她頭上有傷。”我激動地提高了聲音。“有一個傷口,一個疤痕!”
我看著她把兩條毛巾從水中撈起,使勁地擰乾。她走了過來,把一條遞給了我。
“你知道,”我說,“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只是給我暗示,可是你卻一直知道真相!”
毛巾在她手裡靜靜地垂著。她低下頭,似乎被擊敗了,但她再一次抬頭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下定了某種令她痛苦的決心。她正要說話,但第一個詞還沒說出口,我們就聽到了響亮的敲門聲。
父親徑自開啟門。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妻子,退避著移開了視線。“請……”他說道,“讓我在這裡為她祈禱吧。在她永遠地離開我之前,我想和她多呆一會兒。”
扎魯瑪緊緊地攥著拳頭,轉身看著他,好像就要撲上去。“你怎麼敢!”她沸騰起來。“你怎麼還敢來,你就是殺害她的兇手之一!”
“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