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你媽媽同時掉到河裡,你會先救哪一個。對不對?”
“我媽媽很多年前就過世了,所以這個問題不成立,不過,也差不多。”
“對不起……”她怪自己自作聰明,搶什麼話。
“沒關係。”他笑笑地說:“她們都問,我和你的創作哪一個重要,只能選一個。”
“你選創作?”
他聳聳肩。“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兩者無法並存,不過,我不可能放棄我最愛的工作。”
“你一定經常為了等作品出爐而忘了吃飯、睡覺,忘了和女朋友的約會,忘了她們的生日之類的,不然就是一出門旅行就像失蹤一樣,對不對?”
他有些驚訝她完全說中了。“這些事對女人而言很重要?”
“不是最重要,但卻是女人用來衡量你愛不愛她的指標,尤其在她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她現在才知道他的戀愛神經有多粗。
“我只是不喜歡用肯定的語氣答應任何事,琉璃創作,變數就是它的常數。”
她聽懂了他要她聽懂的意思。
她不喜歡悲傷的氣氛。成熟,就是學會如何與各種情緒共處,不必逃避,也無須刻意放大。
“其實這樣很不錯呢!想象著到處旅行,哇……在不同城市醒來,品嚐當地美食的畫面。真棒!”她翻了個身,回到最開始的話題。
他笑著親吻她的髮絲,一股強烈的奇異感受充斥胸懷,她令他深深地著迷。
“咦……”她像想到什麼又翻回他胸前。“那你豈不是跟‘麥迪遜之橋”裡的男主角一樣,世界各國都有情人?你遇過最奇特的豔遇是什麼?“
雷家安釋懷了,他反倒納悶起她的反應。過去交往的女性,聽說他要離開,要不是想留下他,要不就想跟他走,沒人用這樣興奮與期待的口吻探問他的豔遇。他相信,他離開臺灣後,他想念她的程度絕對勝過她的。
“發什麼呆,快說嘛……”她搖晃他的肩膀。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他被搖得頭暈。“一次比較驚險的是在西西里島被一個黑手黨教父的女兒架走。”
“天啊……”她驚嚇道。“然後呢?”
“她要我假扮她的男朋友,讓她的風流未婚夫吃醋。”
“她未婚夫該不會也是黑手黨的吧?!”
“沒錯,差點因此捱了顆子彈,不過後來誤會解開,成了朋友,我還擔任他們婚禮的伴郎。”
“呼……”她拍拍胸口。“我看你沒事別到街上閒晃,哪天被大哥的女人看上,恐怕不只一顆子彈。”
“沒這麼誇張。”他笑說。
“這有什麼奇特的,對你一見鍾情的女人應該滿街都是吧!”至少他眼前就有一個。
“謝謝你的恭維,我可不像你形容的那麼有女人緣。”
“當然,前提是你要對街上的那些女人感興趣,你都不知道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有多討人厭。”
“我想一開始,你一定在心裡對我咬牙切齒。”
“老實說,我想把你分屍,然後埋在屋前的大樹下,反正這裡荒山野嶺,很難被發現,臺灣也沒人知道你住這裡。”
他大笑。“你倒是計劃得挺周全的。”
“當然,美麗只是我的武器之一,最厲害的在這裡。”她指指腦袋。
“現在啊……”她假裝用力思考。“現在發現了你的一點點優點,所以,饒你一命。”
“就這一點點?”他想把她用拇指及食指比出的三公分距離加大。
“不錯了,已經在我認識的男人當中排行前五名了。”
“呵,你的標準還真高。你呢?說說遇到哪些難纏的藝術家,除了我之外的。”他順便自我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