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她還坐在車裡,整輛車都會飛出去。
沒有人比沈之媚更清楚,南灣在這個男人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
那些看不到光的孤寂裡,這對兄妹是彼此的軟肋,同時也是鎧甲。
這一次,南澤沒有妥協,“乖,聽話,這裡有些冷,一會兒可能會下雨,嘉樹怕打雷,你回家陪他。”
嗓音是強勢的溫和,不容拒絕。
他和慕瑾桓有話要說,沈之媚不再堅持,“那……那等灣灣出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南澤抬手把她額前的碎髮整理好,然後低頭在她臉頰輕吻了一下,對司機吩咐道,“送太太回家,車開穩一點。”
司機恭敬的應著,“好的,南總您放心,我一定把太太平安送到家。”
沈之媚走到電梯前的時候,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搶救室的方向,水墨勾勒般的眉眼之間隱著擔心。
灣灣,嘉樹一直在問,姑姑肚子裡的寶寶叫什麼名字,是弟弟還是妹妹,會不會總是哭……
所以,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
窗外的雷聲打破了走廊裡的寂靜。
兩個小時了,搶救室的門依舊是關著的狀態。
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慕瑾桓的神經,他站在走廊的盡頭,微微低著眸,潭底的情緒和焦灼藏的很隱蔽。
就像是一棵百年寒松,清凌凌的立在寒天雪地裡,冰冷、疏離、冷漠。
南澤從院長辦公室回到搶救室外,西方化的深邃五官沒有一絲表情,走到窗邊,從西裝褲口袋裡拿出煙盒和打火機。
先抽出一根點燃,吸了兩口之後,才給慕瑾桓遞了一根,看著窗外的無邊黑夜。
嗓音淡淡,“南懷煜的事情我來辦,你別插手了。”
從南灣回到北岸別墅開始,慕瑾桓就很少抽菸了,除了偶爾遇到棘手的事情會抽兩根,但也不會在家裡,更不會在她面前。
對男人而言,尼古丁有種奇妙的能力,可以在千頭萬緒中冷靜下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後,接過,點燃。
青白色的煙霧從削薄的唇間溢位,一圈一圈,漫過稜角分明的五官,漫過黑色的短髮,最後消失在空氣裡。
低沉的嗓音被菸草浸染的略微沙啞,“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巴黎雖然有點遠,但伸伸手,還是勉強能夠著的。”
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他的雙腳有些麻木,緊繃的神經沒有一刻鬆懈過。
醞釀了一整天的大雨終於劃破天際,狂風捲著豆大的雨點,像是無數條鞭子,狠狠的甩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如果她的母親沒有出意外,如果療養院沒有給他遞訊息,如果他沒有打電話回家……
那,在她躺在冰涼的搶救室裡的時候,他應該是在飛往巴黎的機艙裡,毫不知情。
灣灣,我聽到了,我聽到你在叫我。
你很疼很疼,我也是。
灣灣,我要你,所以,你也一定不能丟下我……
南澤沉靜的黑眸蓄著煩躁,捻滅手裡的菸蒂後,點了第二根,“你還是把精力用在解決那些所謂的責任和麻煩上,我希望這種情況不會再有下一次。”
比起陸離,這個已經認識了三十年的朋友更適合他的妹妹,會放心把灣灣交給慕瑾桓,就是相信慕瑾桓有能力保護好灣灣。
而不是……把他南澤護在臂彎裡的公主推進另一個深淵。
下一次?
怎麼會有下一次……
燃著的香菸還剩一半,慕瑾桓擔心慕太太醒來的時候,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會不喜歡,所以不再繼續抽,只是夾在手指間。
手臂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