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著國教最高神聖意志的杖。
神杖的底端在泥土裡,很淺,卻堅不可撼。
無數神聖氣息,以神杖為中心,向著道殿四周蔓延而去,就像是水波一般。
樹林裡的花瓣與青葉,緩緩地飄了起來,離地三尺,便不再繼續上升。
河底的水草緩緩地飄了起來,離水面三尺,便不再繼續貪戀天光。
動靜之間,自有一種無比和諧的美感。
美的極致是肅穆,星海便是肅穆的,而肅穆便是神聖。
整座道殿以及四周的樹林與河水,都變成了一片星海。
任何神聖力量遇著這片星海,都會成為其間的一部分,沉溺或者說沉醉,直至消失或者說共生。
落星石是國教重寶,是離宮無數代賢者的智慧成果,遇著教宗的神杖,哪裡還會有任何戰鬥的意志?
白石道人清楚地感知到落星石正在與自己道心分離,終於想明白了其中道理,臉色更加蒼白。此時國教強者雲集,他即便落星石在手,也只能想著如何脫困,如果落星石都被奪走,哪裡還有幸理?
他再顧不得那麼多,強行主動切斷了與落星石之間的聯絡,承受著神道反噬帶來的傷害,嚥下那口腥甜的血水,真元狂運,把一身道法催至極限,斜斜穿過那個小姑娘的身邊,化作一道狂風向樹林外掠去。
桉琳屈指一彈,那道衣帶迎風而動,帶起無數花瓣,欲迷人眼。
白石道人沒有被迷眼,卻被遮住了視線。
更重要的是,那條衣帶與捲起的無數花瓣,彷彿把樹林裡的方位做了某種改變。
當花瓣散去後,白石道人看到的並不是通往林外的石階,而是凌海之王那張冷酷至極的臉。
凌海之王最先偷襲得手後便悄然退後,其後再也沒有出手,一直等到了現在。
他哪裡會再給白石道人機會。
他揮動手裡蓄勢已久的鐵尺,向著花瓣後的白石道人砸了過去。
黝黑的鐵尺上彷彿有無數星光在這一瞬亮了起來。
一聲悶響。
鐵尺破開白石道人的防禦,狠狠地落在他的肩頭。
他的肩骨頓時斷成兩截,幽府受震,再也無法控制住,向著天空裡噴了口鮮血。
就在他準備暴起真元,強行突破凌海之王的時候,忽然覺得腰間一涼。
這道涼意他很熟,所以他覺得很恐怖。
先前這道涼意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彷彿有隻鬼在對他的頸不停地吹氣。
現在,這道涼意卻來到了腰間。
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
就像那個極老套的比喻。
一隻盛滿酒的皮囊被刺穿了。
一截劍尖從白石道人的腹部穿了出來。
這把劍的劍尖並不鋒利,反而像是被銳器斬斷後的殘面,上面有著一些很複雜的圖案與花紋。
那些圖案與花紋被血染紅後顯得格外妖異。
按道理來說,像白石道人這樣的至強者,就算被一劍穿腹,也還能有戰鬥力。
但不知為何,他這時候急劇地變得虛弱起來,彷彿那把劍上帶著無數魔氣,正在不停地吞噬著他的生命。
白石道人低頭望向腹部,看著那把劍,茫然的眼神裡出現了無數震驚,發出痛苦而絕望的喊聲。
他在道典的圖上看過這把劍,他認識這把劍。
——消失了數百年的魔帥旗劍!
……
……
神威如海!
鐵尺如山!
魔劍如旗!
白石道人再如何強悍,連續遭受如此恐怖的三次攻擊,終於再也無法支撐,口噴鮮血,半跪於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