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抵抗。
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發現那個小姑娘還站在自己的身前,神情木訥。
從始至終,這個小姑娘都沒有出手,但無論他去往何處,她始終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種不出手比出手更加令人感到恐懼。
這個小姑娘是誰?怎麼會擁有如此恐怖的速度與身法?白石道人盯著她的臉,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眼裡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緒,轉身望向神門內,厲聲喊道:“你竟然敢把她帶在身邊!”
陳長生沒有回答他的話,收起神杖,對關飛白輕聲致謝。
凌海之王偷襲的那一刻開始,關飛白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下意識便站到了陳長生的身前,握住了劍柄。
因為他知道陳長生重傷未愈,而且失血過多,需要被重點保護。
到這個時候,他隱約明白了些什麼,握著劍柄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哪怕劍意如山般沉穩的他,忽然發現自己親身參與了國教的大事件,也難免有些緊張。
桉琳聽到白石道人的話,隱約明白了些什麼,望向那個神情木訥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凌海之王肯定也猜到了,但根本沒有受白石道人那句話影響,面無表情問道:“你既然猜到我們已經發現,居然還敢跟著進城,是道尊還是唐家保證了你的安全?又或者是你以為落星石在手,便可以肆意妄為?”
白石道人的前襟上到處都是血跡,看著有些悽慘,但他的態度依舊強硬,沉聲道:“我確實沒有想到,神杖能鎮壓落星石,看來這就是教宗用來馭使六殿的手段,但又能如何?你們總不能當場就殺了我?”
第823章 議罪
他是文華殿大主教,在國教裡的地位極其崇高,依照道典法則,像他這樣層級的大人物,就算違背教律,要被施以懲處,也應由教宗陛下於光明正殿裡召開大會,當眾宣讀罪狀,再由流雲殿定罪。
當年教宗陛下把牧酒詩逐出離宮,就是這樣做的。
當今的教宗陳長生已經三年沒有回京都了,就算他為了給白石道人議罪回到京都,國教裡說不得也有人會站在白石道人一方,至少會要求免除死罪,更不要說商行舟就在京都,他又怎麼會看著白石道人去死。
陳長生沒有對白石道人這句話做任何評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他離開京都已經三年,離宮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草月會館、苔所等六殿即便封殿,也無法阻止那些壓力隨風潛入。南北合流之後,大周朝廷愈發勢盛,更關鍵的是,商行舟本來就是國教正統傳人,是真正的聖人。教宗與梅里砂大主教迴歸星海後,整個國教再也找不到比他輩份更高、資歷更深的人,就連教宗陳長生都是他的學生。
在這種情況下,國教裡有些人怎麼可能不生出別的心思來呢?
在他原先想來,最有可能拜到師父身前的人應該是司源道人或者凌海之王,因為他們之間有過舊怨,卻沒想到竟然是白石道人,要知道白石道人當初是那份遺詔的見證者之一,向來沉默低調,看不出來任何叛教的可能。
“為什麼?因為我要替國教的前途考慮,要替人族的利益考慮。”白石道人盯著陳長生的眼睛說道:“國教並非一人之教,而是億萬信徒之門,絕不應該以教宗陛下一人的意志為轉移,除非你是真正的聖人,很遺憾的是,你的天賦雖然高,甚至有可能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真聖人,但你我都清楚,道尊不會給你這種機會,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擁有這樣的機會,所以三年過後,你無法繼續沉默,只好站出來開始攪風攪雨。”
陳長生沉默了會兒,說道:“我以為,國教內部有很多人一直期待著我重新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