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落在城外的一片樹林裡。從天空下降的過程裡,陳長生注意到城中最大的那座府邸空無一人,大門緊閉,不禁有些納悶,心想難道梁王孫離開了?為何王府裡一個人都沒有?
白鶴飛入暮色,陳長生與徐有容從官道旁的密林裡走出。
潯陽城乃是一座古城,南面的這座城門看著卻有些新,至少沒有什麼古意。
“當年你老師轟開的就是這座城門,觀星客和朱洛被打的很慘。”
陳長生想著當年的事情,依然有些激動,又有些慚愧於自己不會講故事,心想如果換作唐三十六來講肯定會精彩的多。
潯陽城一夜風雨的故事早已傳遍整個大陸,徐有容早就知道所有的細節,根本不需要陳長生講解。
看著城門,想著老師,她的唇角現出一絲微笑。
陳長生有些欣慰,心想這個安排果然沒有錯。
走進潯陽城,他們直接去了梁王府。
梁王府大門緊閉。
他們用神識一掃,確認裡面確實沒有人。
陳長生與徐有容對視一眼,有些不解,心想究竟發生了何事,梁王孫竟然把府中下人盡數遣散了。
進入王府裡,看到那座著名的大輦,二人找到了梁王孫留下來的信。
梁王孫對北方的修道界以及百姓擁有很強的影響力。宮裡幾次下旨想要請他入朝都被他拒絕。
作為前朝皇族的後人,他對陳氏皇族恨之入骨,怎麼會願意出手相助。
他們來潯陽城是想要說服他,當初梁王孫進京幫天海聖後主持皇輿圖,應該對徐有容的觀感不錯。
誰想到梁王孫收到京都傳來的訊息後,直接帶著王府的老老少少離開了潯陽城,竟是連見面都不肯。
不過樑王孫在信裡說得很清楚——幫朝廷做事不可能,真需要他時,他自然會出現。
有這樣一句話就夠了,更何況信紙上還有一個人名。
陳長生與徐有容離了王府,來到街上。
很多軍士行色匆匆走過,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
各州郡的廂軍正在調防,同時也在拉練。
按道理來說,他們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但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究竟要死多少人。
負責駐守皇宮的羽林軍都在時刻準備北進,更不要說他們。
在戰場上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前仆後繼會是經常出現的詞語。
陳長生明白這是必然,還是覺得有些惘然。
為了他的想法,成千上萬的人將會死去。
有時候他會想幸虧自己是教宗,不是皇帝,不然那些旨意與徵兵令都要透過自己的手。
接著,他又會覺得這樣想很對不起師兄。
他知道師兄會把這些事情做的非常好,但和他一樣,師兄也非常不喜歡做這些事情。
梁王府後的那條街叫做四季青,是潯陽城西城最直的一條街,兩側沒有店鋪,是一水兒的青石牆。
長街安靜,不知何處庭院裡飄出樂聲,聽著似乎有人在唱戲。
陳長生與徐有容循聲而去,穿過一道橫巷,來到一座府門前,看著兩列紅燈籠。
那燈籠用的紙極紅,顏色極重,彷彿帶著溼意,被裡面的牛燭照透,看著竟像是血一般,有些刺眼。
徐有容看了那燈籠一眼,秀眉微蹙,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曲聲從府裡傳來,陳長生與徐有容走了進去,卻是無人攔阻。
進府便是一片極大的石坪,大塊青石鋪就,未經琢磨,並不精緻,加上四周燃燒的火把,頗有幾分荒原戰場的意思。
前方是一座戲臺,臺上燃著兒臂粗的牛燭,火焰照著白紙糊好的背牆,熾白一片,彷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