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喉中一干,俯身淺啄她的額,“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好……”懶懶的應了,睏意卻是鋪天蓋地的襲來,闔眼。見她如此,只是將她緊握著他的手放入被中,淡淡道,“睡吧,明日就好了。”
他立在月下,想起方才她宛如孩子般的模樣:“小妹她、她都死了三年了。”不覺心中一酸,默然的踏著月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最喜歡腹黑的漢子了~
☆、心意明
蘇嬤嬤踏著晨光而來,朝陽在她的衣衫上似乎都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皇后吩咐過,每三日要來看一次太子妃。五月的日頭又是格外的大,故此,她來得一日早過一日。
七七竟然沒有在院中等候,已然叫蘇嬤嬤有幾分狐疑,待到推門而入之時,她瞪大了眼,驚呼卡在喉中,撥出也不是,嚥下也不是。
屋中用狼藉形容不為過!整間屋子都還瀰漫著淡淡的酒氣,一個空的酒罈躺在地面,而床前,凌亂的散落著女子的衣物。蘇嬤嬤難掩心中惶恐,忙不迭掀開帷幔,未晞尚且躺在其中,姣美的容顏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倒像是夢見了什麼歡喜的事兒。
蘇嬤嬤見她無事,臉上神色稍稍鬆動。如此場景,怨不得她以為有刺客進來對太子妃不利了。蘇嬤嬤俯身一一拾起地上的衣物,眉間微蹙,昨日女兒節,也不難想到未晞是因為想家這才弄成這副光景。
不覺低聲一嘆,蘇嬤嬤放下帷幔,轉身退了出去。
待蘇嬤嬤向皇后稟報過未晞無礙,絕口不提其醉酒之事,皇后也沒有深問,只是微微蹙著眉:“到底也是可憐她了……”又展眉含笑,“嬤嬤下去吧。”
蘇嬤嬤恭身對皇后和沈澈一行禮,轉身去了。
待她走後,皇后指尖摩挲著主位的扶手,看著坐在面前的兒子:“澈兒昨日,又是怎麼過的?”
沈澈本是把玩著手中摺扇,神色全然不似其兄般對萬事不上心的慵懶,而是一種透入骨子的溫潤,聽母親相問,他一把收了摺扇:“回母后,昨兒個兒臣到運河畔看了看賽舟,又覺得日頭太大,便回府了。”
皇后含著笑:“方才蘇嬤嬤說,你皇兄陪著你皇嫂飲了半宿酒。”沈澈眸光一閃,旋即笑得溫潤:“兒臣聽到了,皇兄與皇嫂鶼鰈情深,叫兒臣羨慕。”說著,又低頭含笑,掩去眼中傷感。
皇后看著小兒子,笑得了然。轉眉道:“澈兒年歲也不小了,你皇兄這般大的時候,便娶了玉華過門,你也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留意了。”
沈澈聽著皇后的話,目光所及乃是其硃紅色的裙裾,那顏色紅得就好像皇兄出征歸來,他們兄弟在一起飲酒之時那燭火。閉一閉眼,他抬頭看著其母年華漸老卻也不失為絕色的臉:“兒臣不急,皇兄亦是二十有二才娶的皇嫂。”
屋中頓時一靜,皇后看著沈澈的目光愈發深了起來:“這般可不成,你這樣大了,連個房裡人都沒有,成何體統?皇家開枝散葉方是根本……”
“兒臣知道。”皇后話音甫一落下,他便介面道,“只是兒臣想著,務必要是兒臣心儀的女子,否則娶了來,對其不公,對兒臣也不免不公。”他說著,腦中卻想起一個女子來,那女子巧笑倩兮,對他含笑之時,宛如醇酒般讓人沉醉。
可惜,皇兄出征歸來,卻告訴他,“她死了,她已經死去三年了。”
當夜,他與皇兄都是酩酊大醉。
皇后並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面容上多了幾分悵惘,嘆道:“你與你哥哥都是這樣,說什麼都不願意娶妻。玉華那家世,做個太子妃也不算什麼,你皇兄偏生只要她為側妃。你更是好,連側妃也不願意娶。”說至此,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我楚朝的嫡皇子,何時成了你兄弟二人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