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沒完成代嫁使命前,這條小命還是有用的,你別想再欺負我!”
說罷,她背轉過身子懶洋洋地朝他揮揮手,“我要進去了,我還沒喝到駙馬爺的敬酒呢,他得敬我一大杯才成……他可得,好好地謝謝我。”
“盛羽!”聶傾城忍無可忍地抓住她,盛羽不依,狠狠推開,聶傾城再抓,她抬腳便踹,終於,小王爺被惹毛了,一把拎過這個刺蝟似的女人,扛起來就摔到馬背上。
“混蛋!聶傾城,你放我下來!”盛羽在馬背上徒勞地掙扎大喊,他們兩個,一個是夙沙城有名的混世魔王,北崢王府小王爺,一個是眼下宮裡炙手可熱的大紅人,陛下新封的丹墨公主,公主府門口的下人實在不想管他們。可眼見這兩人鬧得著實太過了,恐怕傷了人更加麻煩,只得不情不願地衝過來。聶傾城卻冷哼一聲,迅速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擄著她絕塵而去。
馬背上甚是顛簸,盛羽被顛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連叫都叫不出來。跑了約一刻鐘,聶傾城停下來,抱她下馬。盛羽喘口氣,剛攢點力氣準備破口大罵,他卻忽然一鬆手,砰地一聲,水花四濺,冰冷的寒涼立時將她淹沒,這個混蛋,竟然真的把她扔水裡了。
盛羽猝不及防,被嗆得昏天昏地,殘餘的酒意也消退了個一乾二淨。
她溼淋淋地坐起身,簪子也歪了,妝也糊了,頭髮溼得貼了一臉,形容十分狼狽。
聶傾城虎著臉瞪她,“現在醒了沒!”
醒了,或者說心裡一直是醒著的,正因為醒得痛苦又無力掙扎,才刻意叫自己醉下去,至少醉了,才能放肆一把。
盛羽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沉默地從水裡爬起來。
聶傾城雖沒把她扔到湖水最深處,水流卻也淹過了膝蓋,盛羽周身都溼透了。長長的絲緞羅裙吸飽了水,緊緊貼在身體上,將女子美好的線條勾勒得纖毫畢現。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更麻煩的是,那種長裙吸水後變得極重,纏裹在雙腿上又沉又緊,就像拖了塊大石頭,盛羽才走兩步一個不小心絆住,又一頭往水裡栽下去。
聶傾城心一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纖腰,水急石滑,一個用力過猛叫她狠狠撞進他懷裡,疼得女子悶哼一聲。
聶傾城鬆了鬆手,臉上滑過一絲無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不過眼,你何苦這樣對自己?”
盛羽自他懷裡抬起頭,胭脂殘了,香粉褪了,那雙眼睛卻笑得倔強,“你不是問我醒了麼?你放心,早就醒了,我明白的,不就是葉朝扉……不要我了麼?”
她沒心沒肺地笑,“你安心啦,沒什麼大不了的,誰長這麼大還不傷幾次心?我還會尋死尋活不成?”
聶傾城蹙眉看著她不語。
“你不信啊?”盛羽誇張地瞪瞪眼,想了想,她轉身,兩手握成喇叭狀合攏到唇邊,衝著空曠無人的湖面高聲大喊:“天涯何處無芳草,棵棵都比他要好!葉朝扉……”聶傾城見她窄窄的肩頭微微一頓,然後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姑娘我忘記你了!永永遠遠地忘記你!你就,好好當你的駙馬爺吧!”
聶傾城聽不下去了,聽不得她那喊到最後已經完全啞掉的嘶聲大喊,伸手一把帶住她轉身。
眼前的女子直愣愣地看著他,臉上沒有淚,唇上的胭脂原本塗得腥紅,此刻殘了,留下一個淺淺的框,像畫了一半卻沒法再完成的畫,那雙眼睛睜得極大,大得叫人一眼便能窺透其中的空洞。
她勉強笑笑,想推開他,聶傾城卻突然手一緊,將她牢牢攬在懷裡。
她的身體很冷,微微發著抖,頭髮還滴著水,將他身上的衣服偎得冰涼。聶傾城怔怔望著眼前這個女子,心尖泛起一陣疼痛,就像著了魔似的,一隻手指撫上她只餘殘紅的唇瓣。指尖溫柔地揉過,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