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丫頭……”他低低喚了聲。
盛羽眼前一暗,腦子裡轟了一下,聶傾城已俯首吻住她的唇。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淺噬慢咬,纏綿其上。他漸漸吻得越來越深入,深入得盛羽快要透不過呼吸,深得好似這樣便能將她和他一起碾碎,再合鑄出一個新的她。
“小……小王爺……”她在他霸道的侵奪下艱難殘喘,拚命掙扎,“你,你不能這樣!”
聶傾城喘著氣放開她,眼底燒著灼灼的火,“別再為他難過了,我受不了。阿羽,忘了他,把這個人從你心裡抹掉。”
盛羽被他吻得面色嫣紅,唇瓣微微地腫著,像個委屈的孩子。
她咬著唇狠狠瞪他,人和人呀,就是一串沒頭沒腦的蝦,你咬著我,我追著他,他傷了我,我又欠著你。時至今日,忘不忘得了那個人,她又能為聶傾城做什麼,她什麼也給不了他,虛妄的承諾也不能。
心裡涼了涼,她眼角微微一挑,代著點惡意道:“忘掉他你又能怎樣?換了是你,不也一樣沒得選擇?難不成你還敢抗旨,為了一個女子置身家性命,錦繡前程於不顧?”
聶傾城沉默不語。
心又涼了涼,盛羽微笑,“瞧,你們都一樣。”
她輕輕嘆口氣,轉身,搖搖晃晃往岸上走。
“我們私奔吧!”身後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如九天之上劈下來一個驚雷,叫盛羽整個人都僵掉了。
水花輕響,是身後那個人踏水而來,他拉住她的手,暖意順著掌心一直傳到心裡。
聶傾城從後面抱住她,頭輕輕靠在她肩上,微熱的氣息便這樣暖暖送進耳朵裡。他說:“和我一起私奔吧。丫頭,不是每個男人都是葉朝扉。”
盛羽僵硬地被他抱在懷裡,良久,才默默掙開。
她轉身看向聶傾城,眼底全是陌生和懷疑,“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北崢小王爺,你若拐著皇帝親封的代嫁公主私奔,你就再也不是小王爺了,而是梓岑兩國追討的叛逆之徒。你的家要怎麼辦,你的父王怎麼辦,你以後又怎麼辦?”
聶傾城的臉本就生得穠麗,聽她質問,幾欲直飛入鬢的修眉挑了挑,波光灩瀲的桃花眼中全是桀驁不羈,張揚得勾魂噬骨,“父王是皇上的親兄弟,又為梓國立過赫赫戰功,陛下氣歸氣,不會拿他怎樣。至於我,我為一個女子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氣惱之餘怕會更加安心才對。至少,逼他往聶氏皇族裡挑太子的目標人物又少了一個,公主儘可以再找個人封,陛下雖失之東隅,卻收之桑榆,有什麼不好?”
聶傾城看著一臉呆掉的盛羽,扯扯她溼了的頭髮,笑起來,“別苦著臉了,我們以後一起行走江湖,看遍山川錦繡。冬天,我就帶你去雪山裡打獵,夏天,我們在江南釣魚採蓮,春天和秋天……唔,你想去哪裡?”
他是認真的?盛羽直愣愣看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向來明白聶傾城待她好,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私奔,說的是簡單,其實她和他何嘗不明白,這一走,從此便是亡命天涯,江湖飄泊,餐風路宿,錦衣玉食的小王爺難道以後就和她一起吃苦?而且,他還有家人,這一走,他和他的父王,恐怕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相見,身為北崢王府的獨子,連替老父送終的機會也不可能再有,這個後果,他又有沒有想清楚?
“你太沖動了。”盛羽狠了狠心,冷聲道:“你甚至沒有問我喜不喜歡你。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做的這些犧牲又算什麼?”
聶傾城沉默了陣,桃花眼眯了眯,唇邊勾起一個盛羽熟悉的,懶洋洋的痞笑,像一團溶化了的金色蜜糖,“切,你以為小王這麼孬?憑我這般玉樹臨風,英俊不凡,你很快就會喜歡上我的……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