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強的傢伙,從小錦衣玉食嬌寵萬千,縱使心裡明白宮廷的黑暗傾軋,縱使看得再多再清楚,也是無法真正體會到一朝滅門的慘痛的。
可現在,一切榮華皆成泡影,家園被毀,親人被屠,可他不能崩潰,甚至不能流淚。他不僅要硬扛下這一切,還得在他的追隨者面前表現為一個強者。因為領袖對於追隨者的意義,除了能帶他們打勝仗,吃飽飯,更重要的作用是成為一個精神和神祗假相的象徵,而究其底,象徵的意義,遠遠重於他其實是個有著喜怒哀樂的人。
盛羽默默陪著他,好半響後,聶傾城靠過來,將她擁在懷裡。
“丫頭。”
“嗯?”
“你說,報仇,有意義嗎?”
“如果你覺得要以牙懷牙,以眼還眼才能平息心中恨意,你會變成第二個葉朝扉。”
聶傾城沉默了會兒,又道:“如果我變成他那樣,你還會在我身邊嗎?”
盛羽認真地想了想,最後在他懷裡嘆氣,“那時候,就算我再願意呆在你身邊,也會被你漸漸推開的。”
聶傾城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決不會做第二個葉朝扉。”
雖然心裡非常相信他,可真聽到這句承諾,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盛羽眼眶一熱,悶著鼻子唔了一聲,在他懷中親暱地蹭了蹭。
這一蹭,卻把聶傾城蹭得全身僵住。
他這年紀,本是最經不得撩撥的時候。以往在岑國時,再親暱總還有些心意未能確定,再加身份尷尬,身邊又有霜晚和公主府的侍衛十二個時辰地嚴密看著,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現在……
聶傾城一個翻身將盛羽壓在身下。
“丫頭……”他的聲音微有些暗啞,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腰上牽,“你不是問我的傷口麼?這裡,被戳了一刀。”
盛羽大羞,伸腳一踹,想把他摔下去。
聶傾城卻用膝蓋緊緊壓住她,俯首吻吻她的臉頰,喘著氣道:“上次,是誰說要給我生個孩子的,嗯?你自己也說話不算話的麼?”
盛羽使勁推他,紅著臉道:“此一時彼一時,這能一樣麼?再說,你師傅,你師傅還在外面呢……”
聶傾城卻猛地一抽身子,低低一聲呻呤,片刻後,他咬牙道:“小祖宗,你推哪兒呢?”
“啊?我,我推,推……”盛羽這才發現,自己推的位置好像很不對頭。他壓住她的那處,越發火燙灼熱起來。
她驚得一跳,聶傾城立時抽了口冷氣,果斷俯身,含住她的唇,一隻手牽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腰際。
那裡,真的有條猙獰可怖的長疤,順著那邊再往上,其實還有別的傷口,有的是新傷,更多的卻是舊傷,而舊傷大多來源於三年前碧竹山那場搏死相鬥。
盛羽撫著那些大大小小遍佈全身的傷口,心一寸一寸軟下來。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本就兩心相許,何來俗塵浮埃。
淺淺一聲低吟,她伸出手,一手貼住他胸口心臟跳動的地方,一手緊緊圈住了他結實矯健的腰身。聶傾城和她心意相通,立時撮住她的舌尖,猛地用力一吮,盛羽忍不住“唔”地低哼。
“丫頭,你,你願意麼?”他在她耳邊低低問。
盛羽輕嘆,咬了口他線條剛硬如雕刻一般的下巴,啞聲說:“臭孔雀,騷包鳥……我愛你。”
聶傾城心中湧起巨大的甜蜜,滿心懷的激流衝撞,卻不知該如何抒發,他只曉得傻傻捧著她的臉,親了又親,親了再親,像是除了這個就無法表達他的虔誠。
終於,他明白過來,微微顫抖著,抽開她腰間的絲帶…………
“傾城乖徒兒,為師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