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這麼一張臉,卻叫人看著好象能將人心也洗滌一空,任人怎麼看都不會膩,越看越想看。
伸了手去觸他的眉,指尖卻在離他的眉稍只差一線時停下,僵著沒敢落下,手指在他臉上投下一道陰影,如果子言活著,會不會也是這麼樣一張臉。
“醒了?”他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眼。
無憂忙將手縮回來,心虛的垂下眼:“嗯,醒了。”
等了一陣,不見他動彈,抬眼看去,見他正垂著眼將她看著,神色仍如往常的平和:“不起床嗎?”
“起。”
“怎麼不動?”
“你壓著我呢。”
無憂視線下移,才發現自己還半壓在他身上,慌得匆忙爬起身,理了理衣裳,滾下軟榻:“我……我昨晚不是有意的……”
說完,見他眼裡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臉就紅了,半夜爬到人家床上,說不是有意的,誰信?
“昨晚,我一個人睡得冷,所以來跟你擠擠。”眼角掃過大床上散著的那堆被子,再看他身上半蓋著的那床薄薄的毯子,這藉口也著實破了些。
果然見他雖然不反駁,眼角卻是斜飛了起來,笑意更濃。
無憂咬了唇,乾巴巴的咳了聲,解釋等於掩飾,乾脆使了橫:“還不起來?”
“手麻了。”他保持著姿勢,慢慢轉動手腕。
無憂這才醒起自己在他手臂上枕了一夜,而他竟一夜沒動過手臂。
有些過意不去的坐到榻上,去幫他揉手臂:“手麻了怎麼也不把手臂收回來。”
“你難得睡這麼熟。”他彎了彎手臂,轉動了兩下:“沒事了,去洗臉吧。”
無憂心裡慢慢淌過一汪熱流,同時又感到愧疚。
正文 046 心念
雖然他對興寧沒有男女之情,但他對興寧是打心底的好。她開始感覺到,他對興寧的這個好,並不一定是為了權和地位。或許當真如他所說,興寧對他很重要。如果興寧因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他會如何?
或許該想辦法打聽下興寧的下落。
然要尋到興寧,只怕是要尋到冥王,然而要去哪裡尋那個冥界的人,實在不得而知。
開始後悔與他相處十八年,竟沒想到分別的事,更沒想到分別後要怎麼與他聯絡。
在車上,無憂得知這次回府竟是為了與峻珩正式見面,表面上不做什麼表示,暗裡卻覺得興寧這日子過的也真是無趣。家裡弄了堆八字不合的夫郎不說,長大了,不是神棍相親,就是和所謂的正夫見面。照理說一個女人坐擁三夫六恃,而且個個人才出眾是**,可是興寧這些個夫郎,除去外貌,沒個正常,就說不得是禍是福了。
而現在,自己卻回來什麼人不好當,偏當了興寧。幫興寧應付著這些破事,時運也實在背了些,最黴的還是來就得罪了漫珠,弄了個什麼每月初七的剔骨之痛,現在只時那毒在自己這具半死人的身體上不靈驗。
不凡身白衣,身體陷在靠枕上鋪著的雪白狐狸毛裡,指尖挾著的那縷墨黑的耳發和漆黑的眼眸就越加黑得純淨。
他一從上車就窩在了那裡,除了他手中偶爾翻動的頁和眸子在光線中晃動的絲淡淡流光,幾乎感覺不到他是活物。
無憂突然生出些優越感,在他面前,自己更象個活人,想到這兒,還故意對著小銅鏡,使勁轉了轉眼珠,來證明自己的想法。
看著鏡子中誇張的表情,覺得自己的想法確實不錯,得知要見峻珩的煩悶心情好了幾分。
車中比較無聊,看來看去,視線便又落在了不凡身上,一點點看過,最後停在他輕挾著耳邊那縷髮束的手指上。
他的手如凝王所雕,只得修剪得很整齊的指甲蓋上泛著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