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訓都丟了。”
惜了了驀然站定,單薄的肩膀挺 得筆直,轉身過來,漂亮的臉龐氣得黑如鍋底,“就算告訴你,王妃和女皇能相信你的話?”
無憂怔了一下,輕咬了下唇,答不上來。
在姨娘和母皇心目中,她一定會不擇手段的維護不凡,在她口中出來的訊息根本沒有說服力。
惜了了冷笑,“既然如此,我何必跟你說。”
無憂眸子一亮,“這麼說,你是答應救不凡?”
惜了了瞅了她一陣,道:“你留著那個酬金,以後會有很大的用處,或許能救你性命,仍要浪費在這裡?”
無憂苦笑,凝望著了了點了點頭。
目前都顧不上,還有什麼心思考慮以後,再說本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在生死上比別人看得開了許多。
“不後悔?”
無憂搖頭,“不後悔。”如果不凡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一定會後悔。
“你的心,到底給了誰?”惜了了的瞳仁驀然暗了下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無憂不明白他突然冒了這麼句話出來,是什麼意思,不敢胡亂回答,再惹惱他。
“死死的捂著沙華,卻又不顧一切的要救不凡。”她不答,惜了了反而更相信自己的猜測。
無憂慢吸了口氣,遲疑道:“我沒見過沙華,不過我曾經靠著他的血活命,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你……靠著沙華的血活命?”惜了了怔了一下。
無憂點頭,笑了笑,那笑還沒浮上眼,就褪去,“其他事,我沒辦法再告訴你。至於不凡,如果他沒了,估計我也在府中呆不下去了。我還有事沒辦完,不想離開,所以不凡一定要救。”
“藉口,不聽也罷。”惜了了冷哼了一聲,“不凡想活,就能活,根本無需你如此。”
他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她,在她眼中,他看不見自己,長睫一顫,垂了下去,掩去心底湧上來的落寞……
她心裡沒裝下他,他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他竭力想掩飾內心的悵然失落,卻在垂眼的瞬間,仍被無憂捕捉到他如同受傷小獸的眼神。
無憂想追上去,再求求他,腳卻象在地上生了根,邁不開步。
腳底滾著塊鵝卵小石,輕嘆了口氣,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偏被攪得亂七八糟。
說什麼救不凡是為了留下,確實欺人欺己的藉口。
天邊一聲雷鳴,方才還是豔陽天,轉眼天邊湧上烏雲,隨著幾聲沉雷,雨點稀稀落落的迎頭落下。
一個小廝在她面前停下,行過禮,道:“惜公子叫小的轉告郡主。”
無憂猛的抬頭,“快說。”
“惜公子說,他會如郡主所願,要郡主先回去歇著,惜公子等事辦完了,會過郡主屋裡宿夜。”
“他要過我屋裡睡?”無憂怔了一下。
“惜公子是這麼說的。”
無憂咬牙,奸商,賣點東西還要吃回扣,但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了,擺手示意小廝離開。
將胸口裡積著的悶氣,呼了出來,提了裙子,朝西門急跑。
她現在最想看的就是那架鞦韆,告訴子言,當年她無力救下他,今天總算能保住與他很象的男人……不凡……
無憂在府中任性妄為,前不久阻攔她出府的人,個個捱了她的馬鞭,這時出府,自沒人敢攔。
趕到鞦韆前,雨已經下大,煙雨朦朧中,鞦韆前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
他背在身後的手中明明握了把十二股的油紙傘,卻不撐開,任雨淋著,黑髮白衣已被雨淋溼。
另一隻手輕握著鞦韆上的鈴鐺,拇指在銅鈴口上撫過,更顯得孤寂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