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乾燥而裂出了口子。
“是徐刺史啊”
郝昭嘴唇動了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突然就病成這樣?”
徐邈看到他這模樣,連連急聲說道。
前些日子才從西平那邊傳來訊息,說是郝昭生病,欲至武威休養,哪知沒過幾天,就變成了病重。
實是讓徐邈措手不及。
“如今蜀虜勢大,羌胡異動,涼州不安,將軍久鎮河西,吾正是需要將軍相助之時,將軍怎麼就突然倒下了?”
徐邈握住郝昭的手,悲切地說道。
郝昭吃力地咳了幾聲:“命之不可知,數之不可測也。某久為將軍,知將難為。”
“某鎮河西十數載,屢鎮羌亂,雖是為國事,但錯殺者亦難以計數。更別說數次挖掘冢墓,取其木做為攻戰的器械。”
“去年領涼州子弟出征,因某之失誤,回來者不過十之四五,某心裡實是心有愧疚。”
“這些日子以來,吾常夢見冤魂索命,這大概就是以往所為之報應吧。”
徐邈一聽,連忙安慰道:“伯道莫要起這等念頭,我這就去讓人去尋良醫,即便是尋遍全涼州,亦要為你治好病。”
郝昭苦笑一聲:“我知自己命數將盡,刺史無須再枉費人力財力。如今涼州不安,刺史所要注意者,乃是東邊的蜀虜。”
“若是以某一將死之人而累國事,某即便是到了地下,亦是難安。”
說到這裡,郝昭彷彿恢復了一些力氣,臉上也有了神采:“如今涼州與中國斷絕,明公當以逐蜀虜復通中國為念。”
“不然時日越久,蜀虜旁窺,胡人亦有亂心,只怕涼州不得久撐。”
徐邈看到郝昭這般模樣,只得順著他的話頭。
“吾已知矣!只是吾才來涼州一年,諸事未明。伯道鎮守河西十數載,不知可有教我之處?”
“明公自到涼州,開渠水,墾耕種,收民心,服羌胡,自有舉措,某有何能,敢教明公?所能提者,不過是些許愚見罷了。”
“伯道請講。”
郝昭越發地有精神起來:“明公,蜀虜欲進涼州,不過兩條路。一條是自南安至榆中,一條是經狄道進金城和西平。”
“以一州之地抗蜀人,何其難也?除卻要聯絡東邊關中,讓蜀人不得輕易舉國西進外,還要借羌胡之力。”
“隴西羌亂,吾遲遲未派兵前去平叛,一是涼州兵力不足,二是欲以羌胡為隔,阻止蜀虜走狄道進涼州。”
郝昭說著,眼睛開始發亮:“只要羌胡斷了狄道,蜀虜就必須先平羌亂,才能從那裡過來。”
“所以在吾之後,明公可令金城守將,只管緊守金城西平,莫要輕易進入隴西。若是蜀虜敢輕易進軍狄道,我們再伺機擊之。”
徐邈聽了,點頭道:“吾記下了。只是涼州除伯道外,可有可用之人?”
“涼州多將,明公只要多加留心,豈會尋不得可用之人?”
郝昭回答道,“將軍鹿磐,去年同某同斬英,明公可令其守西平。西域戊己校尉張恭,其子張進,其從弟張華,皆是名震西州。”
“如今東有大敵,且不能中國,明公可事急從權,調其回東面,以防蜀虜。”
徐邈大喜:“若是伯道不提張恭,吾幾忘西州尚有忠烈一族。”
漢末河右擾亂,隔絕不通。敦煌太守馬艾卒於任上,府上又無郡丞。張恭乃是功曹,素有學行,郡人推行長史事。
張恭乃遣其子張就東行,請見武皇帝,欲請武皇帝派新太守至敦煌就任。
時西平郡演、酒泉郡黃華、張掖郡張進叛亂,企圖與敦煌郡聯合,因此黃華在半路上動持了張就,欲逼迫張家父子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