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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4 / 4)

,並在報刊上發表了一部歷史武俠小說《黃花劫》(署名杏呆)。這部小說當時影響很小,也可以說寫作沒有成功,早被人們忘卻了。

到了三十年代,先父攜眷由鄉下重返天津謀生。自命具有五種謀生手段的宮竹心(先父真姓名),到此時際,卻有四種本領無所施展。做機關小吏、編報採訪、寫雜文,就等於當漢奸,先父不想幹。想教書,學校大都停辦。只剩下一種謀生手段寫小說;又被報社文藝編輯套了一個小小的緊箍只准寫不要歷史背景的純武俠小說。為了吃飯,先父只得束手就擒,開始從事不願做而又只得做的武俠小說寫作生涯。這總比當漢奸強。先父本是一介書生,對武術是一竅不通,甚至連切菜刀也沒拿過(這一點也不誇大,先父從未操過家務);怎麼辦呢?當時已寫過武林技擊小說、自稱會武功的鄭證因老伯,也苦於沒飯吃,兩位落拓文人便搭手寫起長篇武俠小說《十二金錢鏢》來了。

武俠小說的當代研究者,包括臺灣的葉洪生先生諸專家,都認為:先父寫武俠小說,得助於鄭證因先生、張玉峰武師,鄭先生是精於武功的。其實不然,鄭先生也只是“紙上談兵”的武術家。鄭先生寄寓我家多年,我從來沒見他練過一招一式(鄭先生離我家時,我已經是中學生了)。據敝友王慰曾先生最近採訪鄭先生在天津的親屬(如鄭連增等),其親屬也說,家中只有為數很少的幾本拳譜劍譜而已。先父結識張玉峰老武師甚晚,那是在先父寫武俠小說成名之後,張武師才慕名而來,請先父為之寫傳(即先父撰寫之《子午鴛鴦鉞》)。可惜此書出版後,張武師未再光臨寒舍,很可能已不在人世了。先父生前總以此為一憾事)。當此時,先父已熟知寫作武打之套數,也成了“紙上談兵”的大俠,並未再向張武師請教武功。這是插入的一段題外話。

一九三八年初,先父親自把題為《豹爪青鋒》的長篇武俠小說的前兩章,送到報社。報社文藝編輯大概認為這個書名純文學味太濃,大筆輕輕一揮,改做《十二金錢鏢》。細心的葉洪生先生髮現了《十二金錢鏢》初版版本有豹爪青鋒的副題,來由即是如此。

先父回到家中,很感慨了一番,大罵文藝編輯的無知、庸俗,對家人說:“我不能丟姓宮的臉,寫《十二金錢鏢》的,姓白名羽,與我宮竹心無關;白羽就是輕輕一根羽毛,隨風飄動。”牢騷是發作了,卻只能在家中大喊大叫;署名權屬於自己,書名《十二金錢鏢》,仍得聽命於編輯。

先父鋪設了《十二金錢鏢》全書的結構,開了頭,請鄭證因先生修改第二、三章的武打場面。但報紙每日連載不久,鄭先生另有高就,留下幾本拳譜劍譜,辭先父而去。(約半年後,鄭先生又回來了。)

當時先父手捧劍譜,心緒煩亂,感慨萬分。還沒學會武打套數,如何往下寫?在感慨中,回想起一生遭遇,忽然觸動了寫作靈感,趕快把《十二金錢鏢》中失鏢的鏢頭胡孟剛押進監牢,描寫起舊社會的虛偽奸詐。先父積二十年的社會經歷,對這些道貌岸然、居心險惡的官場人物是熟悉的,於是寫了舒鹽商勾結張哨官、趙管帶誣良為盜的故事。其中有一封數百字的卸責誣陷密信,得到葉洪生先生的評語是:“此信頗有紹興師爺刀筆味。”先父受過刀筆吏的害,小說中的這封信自然是帶著情感寫的。至於官場中官紳的虛偽、狡詐,先父更是把自己的親身所遇寫進去了,把自己的恨,活現在紙上。

武俠小說不能不寫武打,而神奇的武打,往往造成少年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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