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守著畫室,想起崔潔的話,便不由自主的開啟了電腦。也不知道怎麼了,電腦總是有問題,網路斷斷續續的。等她終於調好,找到才崔潔說的那個臺,正好是袁子宸對著主持人說話。
“我曾經說過,每一年的今天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今年我卻沒能做到。對不起。”
他說地情真意切,主持人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當他在對情人告白,不由地又要問,這秘密情人是誰。
袁子宸熟練的打著太極,將物件引到了家人身上。易可馨卻知道,這話,是對著她說的。
翻開網路上他訪談的記錄,她這才發現,他還在訪談中,唱了一首歌。
那一夜,袁子宸略低的嗓子哼唱的《月半彎》,被她截錄下來,單曲繞樑,迴圈往復,竟睡了個大天光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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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德國的第二年,易可馨的學習愈加忙碌。就連吊兒郎當的普俊峰都頭懸樑,只怕哪天被Bruno考察到,捱了訓斥。除了學習外,還要當Bruno的助手。只是她的學習能力實在太強,又懂得觸類旁通,很快,易可馨便超越了Bruno手下的許多設計師。
Bruno也時常帶著她,世界各地的跑,各地風情,她倒是領略了不少,設計上更加有感悟,在設計上愈加沉穩,做為Bruno的助手,更加的幹練謹慎。
到了年底,她開始想念H市。可是每每想起H市的糾葛,她就覺得心尖一痛,阻撓她繼續想下去。
聖誕時,易可馨隨著Bruno在法國參加時裝展,正忙地熱火朝天,工作室外一個人輕輕敲著門,她還沒抬眼,那熟悉的聲音就落在耳旁,“美麗的小姐,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姚遠之一身白衣,不染風塵地站在那,眉間清爽,笑靨淡然。
做為法國的東道主,姚遠之彼時已經在帕森斯內粉絲五十,在巴黎時尚圈內也小有名氣。
時裝展結束後,姚遠之領著易可馨在香榭麗舍遊蕩,竄進一家極有格調的咖啡廳。
時隔將近兩年,姚遠之第一次把H市內因為易可馨的父親再次掀起的巨浪從頭說到了尾。包括案件的結尾,易可馨的父親暗殺裴弘謹的父母罪名因為證據不足未能落案,但是種種證據都指向了易皓。調查暗殺案時,警方找到了有關經濟糾紛案的有力證據,罪名成立。
姚遠之說,氣憤難耐的那些受害者家屬不知道從那裡知道了易可馨父親的墓地所在,眾人拎了傢伙就要砸了他的墳。卻被裴弘謹攔了下來。裴弘謹以同是受害者的身份勸誡所有人,死者已往,再大的罪孽都過去了。
易可馨靜靜地聽著,想象著溫雅謙遜的裴弘謹忍著心頭的哀痛勸誡那些人的樣子,必定不失了風采才是。可是自己的心卻痛起來,怎麼都不能相信,記憶力俊朗實誠的父親,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姚遠之品一口香濃的巧克力,涼了口氣說:“可可,我還是那句話,做為一個父親,他並沒有錯。”
他說這話時,直直地看著易可馨,可是易可馨太難過,頭低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咖啡杯裡氤氳了一個圈,又一個圈。咖啡室裡的暖香雅曲很好的遮掩了彼此的情緒。
幸好,彼此都看不到對方。否則,姚遠之說這樣的話,底氣都不足。不是為了易可馨的父親,而是,為了賀家所做的事。
那些突然多出來的證據,是從裴老太太的口供中得出來的。那些成了指控易可馨父親的有力證據。
他是賀家的孩子。賀家,三世只為裴家安穩。他什麼都不能說,唯一能做的,是保持沉默。
他想著,眼睛不由的穿過了易可馨,直直的投射在正坐在易可馨背後不遠處的裴弘謹。一向溫雅無雙,事事盡在掌握的裴少,此刻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