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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4 / 5)

需要講究邏輯和收集證據的,僅是憑藉著冥冥中的一種直覺,混沌感知裡的某個意念,他不必求證什麼人或事,他就是知道,杜涼夜就是那個人。然而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依舊執拗地相信她。

赫連忘雪曾經評價他說,慕容鋒芒內斂,外表看似沉靜溫和,內裡實則情濃如火,可在某些方面卻又天真的可笑。

誠然,在杜涼夜這件事上,他篤定得近乎天真可笑,但是在他的心裡,在某個最最柔軟的地方,他就是相信她,固執的沒有理由。

假如相信自己所愛的人就是天真的話,那麼,他大概是有一些天真的吧!

慕容秋水微微苦笑,單手撐在牆壁上,額頭因為疼痛而滲出細汗隱隱。他絕望地閉上眼,將頭輕輕擱在手臂上,往事就像戲臺上的摺子戲,一折一折的紛至沓來,清晰恍如昨日。

他記起那些年,杜涼夜是怎樣揹負雙手昂著頭,以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姿態走過洛陽街頭,來到醉花陰的樓下,朝他的窗戶彈射石子。他聽到聲響,便趴在窗戶上,探頭出去和她說話,一方面極力想做出正經嚴肅的樣子,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喜孜孜的表情,自覺或不自覺的。往往說了好半天的話,他忽然發覺彼此的身份錯位,位置顛倒,從來只有少年書生到後花園去私會小姐,還沒聽說過哪家小姐主動勾搭書生的。

將這個想法說給她聽,原也是本著講俏皮話的意思,誰知換得她一聲冷笑,好幾天不見蹤影,直把他的腸子都悔青了,實在煩惱的不行,便學雲在天那般無限感慨的來一句:女人心海底針,難測啊!

杜涼夜有個乖僻,她若是生起氣來,那是萬萬不能去解釋的,解釋只有更討她的嫌,除非等她主動消氣。那時候她自個兒想通了,倘若意識到自身有不對的地方,反倒要跟你道歉的。她也不知道害臊,別管之前話說的怎麼樣決絕,總有辦法給你哄轉過來,叫你惱她不是恨她也不是,唯有自認倒黴。這種厚臉皮的本領和無雙真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所以,無雙每每襲用世說新語的標準,品評杜涼夜說她神情蕭散,有林下風氣。但切莫上當,這話聽起來像是讚美杜涼夜呢,實則乃是無雙的自誇,畢竟在臉皮的厚度上,他終究是略勝一籌。

這些年來,每當慕容秋水想起杜涼夜,他發現自己記憶最深刻的,總是那些彼此鬧彆扭的瑣事。後來他意識到,那是因為杜涼夜每每流露出一些小女人的溫柔情態,總是在她鬧完彆扭,磨磨蹭蹭溫言軟語跟你賠不是的時候,真是可愛極了。

後來的後來他又意識到,杜涼夜之所以經常鬧彆扭,是因為她有一顆驕傲的心。

一個人若是太驕傲了,就會顯得與生活、與壞境格格不入。而她的驕傲,是從來不予任何人以任何解釋,有時甚至連別人的理解也不稀罕的。這樣倔強執拗的性子,簡直要惹人厭,若是換了別人,他也未必看得慣,可是擱在杜涼夜的身上,他就看得莫名心疼。可不是嘛,這樣驕傲,將來吃虧受苦的終歸是自己。

只要一想起她那張清妍的臉,以及嘴角那份近乎傻氣的倔強,他就覺得非常心疼。他那時是想永遠寵著她,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的,可是最常使她受委屈的人,總是他自己。

他覺得自己真是蠢笨極了,滿肚子的俏皮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偶爾說兩句吧,卻總也不對她的路數,反倒是跟那些不相干的女子說得暢快,連他自己也費解。有一天,在無雙的書房裡看到一張紙,上面抄寫著密密麻麻的佛偈,有一句叫大愛無言,他就很恬不知恥的對應到自己身上……

那時候到底還年輕,只得二十歲。直到離開洛陽以後,他有了大把的時間去冷靜思考,隔了相當一段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回顧過去在洛陽的兩年時光,及細碎的點滴。然後,他忽然意識到,杜涼夜的不同尋常。

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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