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躺了個人啊!”
那蘇離此時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像極了一具死屍。秦蕪雨忙上前將蘇離扶起,探了下鼻息,道“只是睡過去罷了!”
冢宰點了點頭,剛因遠遠見那漢王跟著蘇離,他們這才去而復返的跟了過來,猜測那漢王是想說服這蘇離入朝為官,投附皇權,而扼她這冢宰咽喉。
可與其讓他成為那漢王的筆刀,還不如讓他成為自己的盟友。便是白了那蘇離一眼,道“將這登徒子帶回府去!”……
……
暮色四合,蘇離扶著漲疼的額角醒轉過來,見身處一間雅室,紅木床榻,暖軟錦被,輕紗曳地,窗外還掛著幾隻靈巧的風燈,正在詫異這是何處,便見一端莊婦人捧著一盅熱氣騰騰的湯食而來,溫和笑道“蘇公子,快趁熱服了這醒酒湯!”
蘇離一詫,認出這不是秋萸小姐的乳孃裴氏麼?那此處莫非是獨孤府客房,忙是行了一禮,道“有勞裴嬤嬤了,晚生這便告辭了!”
“蘇兄莫見外,一起喝兩杯再走啊!”,冢宰袍袖帶風的款款而來,那仙姿風流的模樣讓蘇離好生一怔。
忽想起的確聽說秋萸小姐的胞兄獨孤秋楓回了都城,還任了大冢宰之職,可他因官職低微一直無緣得見,此時看來,這冢宰的面孔真是與秋萸小姐一模一樣啊。
冢宰自是發覺他的驚詫,淡淡一笑,將帶來的一壺清酒隨手擱在榻前的案上,並親自為蘇離斟了一杯,笑道“相請不如偶遇,早就聽聞蘇兄才學廣博,想交你這個朋友!”
蘇離倒也並沒推脫,將那杯冢宰所斟的酒一飲而淨,就大大方方的斜倚在了榻頭,只是死死盯著冢宰那張玉顏,笑得極為不羈,道“看見冢宰,就像看見秋萸小姐一樣!真想一親芳澤!”
……
冢宰暗暗罵了一句“好一個登徒浪子!”
尤記得四年前,上元節賞燈會上,她也拿著自己做的走馬燈去湊個熱鬧,恰遇上蘇離與一幫風流浪子領著一幫妓子出遊觀燈。
蘇離被她的走馬燈吸引過來,卻是張口便做了首豔詞對她大肆調戲,她當然火大,便也做了一首打油詩將他罵回,提著燈籠揚長而去。
哪知這登徒子此後便開始日日寫些纏綿肉麻的情詩豔詞,不但令人送來獨孤府,還讓那些歌妓伶人大肆傳唱,弄得人盡皆知。她便也寫些諷嘰的詩詞回敬,讓府中婢女出去大唱,將這登徒子好生唾罵……
而她三年前假死之後,出棺當日,那蘇離在街頭忽然噴吐出三大口濃血,昏死倒地。
這想來也就是他平日縱情聲色,身子空乏,又服了寒食散才傷了臟腑嘛。卻偏偏被那幫與他交好的文人墨客傳成是為她之死而痴情悲傷。
她真是不由感嘆文人筆刀,眾口鑠金,竟是生生將一個登徒浪子洗刷成了一個痴情赴命的絕世好男兒。
天可憐見啊,她獨孤秋萸與這登徒子有的只是互罵的仇怨,絕無半點相戀的私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六 許婚
實不想再讓這登徒子多佔了口舌的便宜,冢宰輕抿了一口清酒,索性直言道“蘇兄有不世之才,區區工部大夫著實屈才,我請蘇兄任御正大夫之職,不要拒絕!”
記得父親曾說過,這蘇離雖然風流浪蕩,但確實有不世之才,只因蘇老先生高潔剛正,執念前朝。在宇文投弒君奪位後,便閉門不出,拒授官職,也不準兒子入仕新朝,這蘇離才荒廢至今。想來這蘇離自己定也有些懷才不遇的傷悲吧……
哪料那蘇離將手中酒杯一放,神情竟剎時冷淡,眼神還多出己分清冷的傲色,平波無痕的語調卻說得極為硬氣,“我先父在時,不允我入朝為官,更不準與你獨孤家為伍。先父屍骨未寒,言尤在耳,我如何能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