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
原本,不論是三千罪業,抑或是三千功德,本屬己身。
偏生如此巧,她的青絲正正繞與他情根之上,以此為紐帶,竟可授之。
胸口那朵薔薇又燙了起來,司照不由得抿緊唇線,心中竟也生出了一絲荒唐之意——
我將功德盡予於她,都不知是否可抵消她禍世命。倘若不能,那我此番究竟是救世,還是應了罪業碑的預言,在助紂為虐?
忽聽到外邊一陣動盪,似是靈州刺史在對左殊同道:“少少卿大人……神策軍統軍蘇將軍來了,他將、將整個府衙都圍住,說是要、要見太孫殿下……”
紅光散去,司照收回了手。
他將脈望收入袖中,看她猶在夢語,實也無暇細聽了。
他為她掖好被角,起身,再不回頭。
左殊同正要上前攔人,司照推門而出。
與此同時,鏗鏘有力的腳步聲自廊外而來。
來人披甲掛刀,不請而邁入屋中,一開口,渾厚的嗓音帶著三分戾氣:“臣蘇奕,來請太孫殿下,回宮。”
幽幽竹林遮天蔽日,一地搖曳的暗影。
微風輕輕拂來,沒聞到清新的草木氣息,雲也朦朧的不真切。
柳扶微大抵料想,她這是又置身於一出夢境裡了。
一回生,兩回熟,到了第三四五六回,她都能饒有興味的左右觀瞻了。
她看見一株參天古樹,有一人閒閒落在樹幹上,一身灰袍斗篷,只露出一雙雌雄莫辨的眼。
第一眼略感陌生,待走到樹下仰頭近觀,方始認出——這人竟就是自己!
這……應該是屬於阿飛的夢。
不同於窺視別人的靈域,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注視著那個一點兒也不像自己的阿飛,正緩緩從身後捻起一個彈弓,豎起食指信手轉溜了一圈,隨即握穩,對準另一個方向。
柳扶微扭頭順著目光看去,那廂居然是……青澤還有……戈望?!
柳扶微陡然想起,這正是她劫走戈望,欲取回鬱濃情根的那日。
她放他離開之後,想到還有幾句話沒說清,便折返回去,誰曾想就撞上了青澤對戈望下手的那一幕。
正當青澤亮出魔種時,阿飛笑出聲:“他可是我先看上的獵物,閣下想做螳螂麼?”
而青澤不知是看出了她手中那把彈弓不同尋常之處,竟一眼認出:“阿飛?”
阿飛嘴角一翹,將弓弦拉滿:“眼力不錯。”
青澤將戈望隨手撂一邊:“袖羅教新任教主,短短上任不到半年,便將各處散妖收入麾下,在下自是如雷貫耳。”
“既然知道,閣下還不讓道?”
青澤冷笑一聲:“為什麼要讓,也許在下和阿飛教主是一路人也尚未可知?”
阿飛:“我只數兩下,一。”
“你可是在追查七年前的逍遙門綁架案?”青澤目光深沉道。
阿飛心裡咯噔一聲。
她自接任教主之位來,是利用過教中情報之便去查逍遙門滅門案,始終沒有確切線索,就連青澤廟都是她親自去探尋,可謂做得極其隱蔽,最詭異的是,眾所周知逍遙門慘案乃是滅門案,眼前這人為何會說出綁架二字?
青澤是趁她怔神之際出的手。
照理說,以她半桶水的身手不能與青澤相提並論。巧就巧在她為了逮住戈望,早早就在這一帶下了功夫,且白日的青澤尚不能恢復魔影之身,理所當然敗下陣來,三兩下就被她事先所設陷阱給網住了。
阿飛在揭開他面罩時愣住了。
因他鬢角邊有一縷雪白的銀髮。
鬱濃曾和她說:如果有一天,有個右鬢有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