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
自己多久多久,沒有笑過了?
記不太清了。
似乎上一次,還是面對著他呢。
王洞玄.現在是叫洛景
想起了三十年裡唯一看到的畫面,那張雖有不同,但卻神魂一致的臉。
女子似有點點無奈,輕吟一聲:
‘你啊。’
‘當真.’
‘是我一生難渡的劫。’
我不像你。
真的,好想親口說一聲再見啊。
其實當年你下山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跟隨,我就已經後悔了。
後面放棄了在第一座仙墟‘大雪山’上修行的寶貴時間,千里追逐伏龍派,就是想要和你說清楚。
那一天的一念之差,片刻猶豫,遲了一步,這一步.就是整整八百年。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從那一天過後,我就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這麼開心過。
八百年了,哪怕差點成就地仙那一日,都沒有.
我們能夠重逢,我知曉你並未死去。
我已經,非常非常開心了。
只可惜,
“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很想,很想”
千年寒霜般的冷硬,在死亡的那一刻,也終究是破了功。
面上的溼潤不知是這來自‘忘川’的河水,還是臉上的淚水。
可這連魂體都算不上的殘念?是不應該有淚水的。
初七用著全身的力氣,將潔白如玉的小手臂,稍稍抬起了點,捻起了一片忘川花瓣。
就這樣吧。
我會留在這裡,直到最後。
能再次見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可惜,終究沒有隔著幾百年,再次笑著說一聲再見。
初七自嘲一笑:
“看來,我和你也是一樣的人,都不喜歡說什麼再見。”
只不過,
我這輩子都沒忘記那五年。
但你的未來,卻還有太久太長,長到我永遠都邁不過去那一道檻。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一個錯誤。
而她就是那個錯誤。
所以她註定只能在那一夜裡,用劍鋒抵上他的脖子,而不是似沐元君那樣什麼都不做,就能站在他的身邊。
無邊弱水將初七吞沒。
在最後的一瞬————
恍惚之中。
初七好像看到,
本來被黑白二色交織的天上,卻突然有陣陣金曦穿破‘壁壘’,緩緩照耀著
同時,似乎有一張溫熱的大手,從外界穿破了層層阻礙,伸入了進來。
它帶來了‘溫暖’與‘顏色’。
本能的,
她想要去伸出手。
就像是瀕死之前的幻想一樣。
渴望著,
那道遙不可及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