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就總覺得自己龍椅下的四隻腳不是這麼穩當了。
姜鈺的眼珠子轉了轉,偷偷的抬頭往宇文的臉上瞧去,發現他臉上果然是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臉色黑沉的盯著皇后。
宇文聲音冷冷的道:“既然太后這般抬舉姜太妃,朕看由皇后這個一國之母在太妃靈前守著豈不是更好。”然後像是隨意般的吩咐道:“朕看今夜,就由皇后在寧默宮跪著陪太妃吧。”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看著宇文,聲音尖銳的喊了一聲:“皇上……”
但對上宇文的眼神時,卻又什麼話都不敢往下說了,最後只能有些暗恨的捏緊了帕子,握起了拳頭。
皇后不敢恨宇文,但會恨她。
姜鈺猜皇后現在心裡大概一身恨毒全都往她身上噴了,畢竟在外人看來,宇文就是為了她“孟蘅玉”才下皇后的面子。
宇文說完之後,又低頭深情的看了看姜鈺,溫聲柔情道:“朕回來就去紫宸宮尋你,宮人卻跟朕說你來了寧默宮。你真是不讓朕省心,朕早就與你說過,有朕在你不用懼怕任何人……”頓了下,又看了看皇后,接著道:“無論是誰逼你做什麼,你都不必理會,你只需隨心所欲就好!”
姜鈺聽著心裡惡寒了下,心裡真是呵呵了他一臉,這種情形說這種話,他可真會給她拉仇恨。
真為她好,就不會在好皇后面前故意說這樣的話。
她現在很明顯看到,皇后眼裡的恨意更深了,目光裡都恨不得能淬出毒來。
宇文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姜鈺不經意被他嚇了一下,一個激靈忍不住反射性的避開。
她還不習慣被陌生的男人這樣摸臉,以至於沒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孟蘅玉,是宇文寵愛的貴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這個動作或許再平常不過,更親密的動作都一定做過。
宇文像是也沒想到姜鈺的反應會這麼大,眼中一時有些微驚。
姜鈺心裡咯噔了一下,正想說點什麼糊弄過去,結果宇文卻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表情又些許陰沉黯然下來,但也沒有再勉強她,將手放了下去,只是輕輕的攬住她,但依舊用深情的語氣道:“這裡晦氣,蘅兒與朕回去吧。”
說著攬了她欲走,接著卻又像是才想起來什麼,停下腳步,漫不經心般的看向孟萱玉,用一種狀若沒有感情的語氣道:“淑妃也回去吧,懷著身孕,在這裡呆太久不好。”
比起宇文對孟蘅玉張揚和毫不避諱的深情和寵愛,宇文對孟萱玉倒像只是對待一個普通的妃子。
但姜鈺卻聽出了,在宇文平淡的語氣下深深隱藏起來的關切。
而孟萱玉好像也並不在意宇文對孟蘅玉的深情和對自己的冷落,淺笑著對宇文屈了屈膝,道了聲:“是,臣妾告退!”
再接著又是溫柔的看了姜鈺一眼,再雙眸秋水般的看了宇文一眼,然後才扶著宮女的手準備出去。
跪在旁邊痛哭的谷莠自宇文進來之後倒是停了哭聲,一直聽著宇文與皇后爭執,然後宇文責備皇后,以及現在宇文攬了姜鈺準備要走。
谷莠像是突然被人踢了一腳一般,突然衝了出來,抱住了宇文的腿,突然哀求道:“皇上,求皇上給我們家太妃做主。天地可鑑,我們家太妃自小在江邊長大,水性極好,一口氣游上百米都不帶喘氣的,怎麼可能會失足落水淹死。太妃是被人給害死的,她手腕和手臂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求皇上明查,替我們家太妃主持公道……”
姜鈺低頭看著谷莠,忍不住嘆道,真是個傻子!
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稀裡糊塗的死,宇文就算知道她的死有問題,事不關己又無關他利益的事,他也懶得過問。
何況她的父親,禮部尚書姜昆本就是太后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