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許開火!”
這些人許多都是當年跟著吳標北上的老兵,也是和遼賊鐵騎真刀真槍的大戰過幾場的人物,在他們眼中,這些作亂的東番雖然悍勇,但是比起遼賊來,差的何止千里?
吳六奇的本陣設在寬大正面的稍後正中位置上,一個稍高的土阜上,居高臨下,手握著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東番亂賊的衝鋒態勢。
“土雞瓦犬烏合之眾!”看到那些亂賊的前鋒已經衝進了百步之內,有那心急的亂賊從背上取下弓箭開始拉弓放箭。
但是,他們卻不曾注意到,在戰場的東面和南面,一隊一隊頭裹白巾手臂上帶著黃色袖章的歸化東番,正以同樣迅捷的速度在山林草莽之中快速運動!
心中稍稍盤算了一下,敵人前鋒的距離已經進入了火銃的殺傷範圍內,兩側負責包抄迂迴的輔兵義勇隊業已到位。吳六奇將望遠鏡放回鹿皮套中,手中取過那根鐵棒,高高舉到半空中。“開始!”
一千多支火銃迴圈往復的不斷開火,將細小的彈丸透過長長的銃管發射出去。在六十步的近距離上集中火力射擊。這樣的戰術在南粵軍已經是得心應手。集中火力射擊戰術的威力,便是身披雙層甲冑的遼賊白甲兵都難以抗衡,何況這些斷髮文身,半邊身子只有獸皮裹身的東番?
彈丸在亂七八糟的東番隊伍當中四處亂飛,在一具具身體當中出出進進,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
“開炮!”
炮口冒出短暫的火光,升騰起陣陣白煙。六門大佛郎機將霰彈發射到越發哭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處的東番亂賊隊伍當中。在二百餘步的距離上,佛朗機炮發射出的霰彈,穿透力和殺傷力是巨大的。一枚枚栗子大小的霰彈,往往穿透了三四個人的身體才依依不捨的帶著滿身的血漿與碎肉投入到大地母親的懷抱,跟著陣地上又是一片哀哭嚎啕的聲浪聲響起。
“上刺刀!壓上去!”
竹林之中,幾面輔兵義勇隊的旗幟不斷擺動,那是義勇隊的訊號,報告吳六奇他們已經到了指定位置上。
十幾個司號員齊齊的以跪姿齊吹,將命令以最大的聲音傳達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剛剛每個人平均打了不到兩發子藥的火銃兵們齊齊的從腰間取出銃刺一套一扭,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噠聲。火銃瞬間變成了一杆短矛。
平端著火銃的火銃兵們在各級營官哨官隊官甲長的帶領之下,依然以寬大的正面壓了過去。面對著如山如林一般緩緩壓來的火銃兵,那些早已被火銃打得魂飛魄散屎尿齊流的東番亂賊們。更是連看也不敢看,只管掉頭便跑,將後背丟給了吳六奇們。
但是,在他們逃跑的方向上,山坡上、竹林裡,草叢中,一群群頭裹白巾的義勇隊,如猿猴般迅捷,如獵豹般兇猛。揮舞著長矛利刀朝著這些如雪崩般潰亂的生番殺來。
退路被截斷,兩側又是同樣擅長山地叢林作戰的歸順良番兇狠殺來。這一下,頓時讓本來就如同流沙一般的生番們更加慌張了。原本就是不相統屬的劫掠團伙。這一下更是弱點盡數顯現出來。
牛罵頭社要向東突圍逃進山林之中,朴子籬社則是要向南,逃回新竹鎮內,而吞霄社和阿里史社的主張則是要向北去和那些漢人拼個你死我活。至於說向西面逃,不好意思,西面都是大海,你們打算跳海不成?
至於說那個實力最是雄厚的大肚番王,也是被轉眼間倒下了數百名勇士的慘烈場面嚇得哭出了聲,不知道的以為他是為那些勇士的犧牲而悲痛,誰又能知道他是被這種屠戮場面嚇得?
賽德克帶著兩個兒子達拉奧、巴沙奧從東面山腳下的竹林當中衝殺出來,一面將幾個倒黴蛋砍翻在地,拔出短刀將頭顱割下,作為出草風俗的一種習慣動作。“兒郎們,前面有的是腦袋,衝上去,砍!”
賽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