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去。
府上是悲傷的哀樂,前來弔唁的人臉上的情緒都很哀傷,唯有他,現在的情緒沒有一點波瀾。
“六年了,我沒有愛上她。”劉亭自嘲:“我這個人真是無情無義。”
陸崖卻似乎看透了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葬禮結束,你暫時休息數月,不用來府衙點卯上差。”
劉亭道:“多謝大人,但我不用,我仍舊可以上差,並不會影響公務。”
陸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劉亭的肩膀。
傍晚。
靈柩之前,所有人都在哭泣。
劉亭走了過來,看著大家都在背上,他思考了一下,就算是再怎麼樣,這個時候也應該配合著表現出一些哀傷的情緒。
於是想要擠出悲傷的表情。
但卻發現,越是想做出悲傷的表情,心裡越是平靜。
這一天晚上的葬禮結束了。
第二天劉妻下葬,入土為安了。
劉亭平靜地撒著紙錢,看著別人在哭泣。
……
妻子入土之後。
當天晚上。
劉亭也是平靜地睡了一覺,早起之後,就前往府衙點卯,來到府衙內,差人衙役們都上前拱手安慰。
劉亭一一與他們打招呼。
所有人都奇怪。
“劉大人這完全不像是喪妻的樣子啊。”
“怎麼一點哀傷的表情都沒有。”
到了府堂之後。
陸崖看到劉亭居然又來點卯了,皺眉道:“不是讓你這段時間不用來公堂嗎,回去。”
劉亭無奈又離開了公堂。
可他實在不知道要去幹什麼,於是就在大街上開始轉悠了起來。
路過密州城的小吃攤,甚至還買了一個糖葫蘆,拿走手上,啃了一口。
街上有女子賣唱,他還駐足,拿著糖葫蘆吃著,聽了許久。
而他這樣子,也在街上引起了許多的議論和指指點點。
“這劉大人,妻子才死一天,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唉,畢竟是個盲女,只是礙於此前有約,不得違背罷了。”
“看來,即便是六年夫妻,也是沒有產生一絲感情啊。”
“男人就是薄倖。”
“薄情啊。”
劉亭聽到了這些議論。
但他反倒覺得他們說的對,自己的確是好生薄情啊。
一連三天如此。
陸崖不准他去公堂點卯,劉亭無所事事,便在城中隨便亂轉,完全不像是死了妻子的樣子,反而被許多事情牽動了興趣。
他開始注意布衣小孩放的風箏,想要上前去自己試試,有時候又會專注地上的泥塊,以及被吹動的牌坊幡布。
似乎以前都沒有發現日子裡有這麼多事可以引起興趣。
這反倒讓他進一步確認。
六年來的日子,好像是那麼的無趣。
劉亭的岳父聽說了自己女婿在自己女兒死了之後,在城內轉悠,便來詢問。
岳父當面,也在關心他:“你還好吧。”
劉亭看著自己的老泰山,或許是懷著內心的愧疚,說出了自己的狀態:
“岳父大人,很抱歉,這麼多年,我對於秀娘,沒有產生感情,並不愛她,以至於她已經死了,我竟然一點悲傷都沒有,我很對不起你們家。”
岳父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劉亭的肩膀。
劉亭有些不解。
為什麼岳父大人不生氣。
送走了岳父大人之後,劉亭便在府中隨意走了起來,開始注意起了府中的一切。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