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嚴厲的,在孫子面前不過做做樣子,等他退休那年,連樣子都懶得做。
已經讀初中的青兒和春兒拿回期末考試的成績單,看看青兒,文理科成績不是一百就是九十五以上,懷爺爺大喜,“青兒真了不起。”再看看春兒的,很平均,每門功課都浮動在六十以上,七十以下,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懷爺爺說,“春兒,成績穩定,再接再厲。”
系春撲閃著長睫大眼,“爺爺,我愛你。”懷爺爺十年如一日的吃這套。視媳婦兒氣白的臉如無物,懷老爺子解春兒圍於水火,“要不要吃肯德基?”
沒不贊同的道理,祖孫就此欣然出門去也。
常藍電話給已經退役轉業,跑去經商的丈夫,“建軍,這樣下去不行,我擔心春兒的功課非毀了不可,這事兒你得幫我。”
“怎麼幫?”建軍明知故問。
“分開住。”常藍都不知第幾次這麼建議了。
建軍照例回答,“讓兩孩子離開爸媽?你是讓我去鬧革命啊。你真要分?孟母三遷?”
常藍吸口氣,想說真分,三遷!話出口就改成。“算了。”
常藍不鬧革命,有她的理由。兩個孩子要學鋼琴,學書法,學畫,學劍術,甚至學拉二胡吹笛子等等等等,這些事情都是公婆在安排照顧,她這幾年為著跟上時代需求,進修外語電腦和專業課程,同時還要兼顧工作,一旦真分開住,打破原來的生活模式,只怕她自己也很難適應。所以,常藍決定去找青兒談,哥哥應該給弟弟補補課吧?都一個學校一間教室裡坐著,同個老師教的,差距咋這麼大呢?
懷系青剛跑步完回來,洗過了澡,正看書。他是個沉默的,常常把自己藏在樓下那間大書房裡的孩子。但他並不冷漠,接人待物禮數週全,而且,品學兼優。無論書法,彈琴,拉二胡吹笛子,還是劍術,踢球,青兒什麼都優秀。想起睡在隔壁房間床上,被子揪得亂七八糟的春兒,常藍直皺眉頭,這兩個孩子能綜合綜合多好,她沒想青兒那麼優秀,也不願意春兒活得這麼無所謂。
系青見到媽媽只是抿嘴淺笑,他臉上還帶著點未消的嬰兒肥,但掩不住劍眉星目的英氣勃勃,一雙眼如澈澈清江。站起來拉開椅子,讓常藍坐下,未等媽媽開口,系青先說,“媽,你放心,春兒沒事的。”
真乖~~曉得體恤媽媽的心思,常藍看著兒子,簡直感動欲涕。青兒接下來的話讓她的欲涕寫實成泣零。系青說,“媽,我會好好讀書,以後幫你和爸,不讓家裡人辛苦。”
這個晚上,常藍多年前的疑惑,她自己給出正解答案,她家的青兒是天才,春兒是妖孽。可無論是天才還是妖孽,都是她的命根子。
而常藍也未曾想到,天才兒子此時的善解人意也只是未經世事的鋒芒外露,多年後的懷系青,從來都是等著對方先開口,他只負責傾聽,並不會再告訴誰,他想什麼,要什麼,做什麼。
改變一九九五 1
這一年,三代同堂的懷家依然住在軍區大院的老房子裡,常藍已辭去工作,一心一意幫丈夫打拼事業,做了他的財務大臣。而對懷家諸人來說最幸運的事情,不是懷建軍的公司初具規模,除了原有的開關生意之外,還將觸覺伸到建築地產,財源滾滾而來。而是懷系春居然跟著哥哥考進重點高中。懷系青以第一名的成績獨佔鰲頭,不驕傲不居功,系春末座敬陪,不自卑不自棄。兩兄弟清一色的無所謂。果然,就像青兒跟媽媽保證的那樣,春兒沒事的。
從小就因出色而成為風雲人物的懷系青,在進入高中後仍保持此勢頭,開學典禮他代表新生髮言,並表演一段二胡獨奏。那種慢悠悠,似乎更適合在某個乾燥涼爽的清晨,響在公園角落裡被老年人欣賞的琴韻,在系青的手中澹澹流出,竟有點特別的味道。說不上是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