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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3 / 4)

片。拆房隊已進村了,許多房子已倒下了。我們跑到縣裡責問移民幹部,他們說:‘農傢俱早處理掉了。現在組織軍事化,生活集體化,行動戰鬥化,還要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幹什麼?’我們想想大家都在食堂裡吃飯,勞動也是大呼隆,他們的話也有一定道理,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我沉痛地問老會計:“你是一個讀過書的人,你們‘無產’移民真相信是去過‘共產主義’了?”

邵鄭達老人聲音變粗了,他說:“那我們當然相信了,當時把我們村堆在路旁的傢俱當雜物清理掉,我們確實可惜,柏樹做的八仙桌,雕花的千工床,還有不少樟木大衣櫃都不知清到哪裡去了。”他話題一轉說:“我們其實也清楚,這樣的‘共產主義’,時間肯定不會長。到壽昌兩個月後,我們帶來的週轉糧票和溪沿村老社員的秋糧吃得差不多了,大概是正月初五,開始就由一日三餐二幹一稀改為二稀一干,過不了10天,一日三餐就全吃稀飯了。”

坐在一旁的新安江水庫移民周永發插話說:“我今年64歲,那時正是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到壽昌前幾個月的‘共產主義’,把我們肚子都脹大了。到了1959年2月,我村提前進入春荒,一斤大米要12分飯票,我家裡有九個人,一天只發給13分飯票,也就是每人每天只有一兩二錢米。每天把稀飯打回家,我們幾個兄弟姐妹漫山遍野地採野菜,那時還沒有開春,野菜還沒有發綠,採到一點野菜把打來的稀飯加水,加野菜,加鹽一煮,全家人就這樣一日三餐地過。那幾年,老人、小孩一個一個地死去。我的一個鄰居章大伯,那年他65歲,是一個單身老人,4月5日那天,我媽兜了一碗見不到米花的野菜粥叫我送去給章大伯,我手裡端著這碗熱騰騰的野菜粥連聲叫著:‘章大伯,章大伯。’聽不到應聲,忙推開門,見他睡在兩條凳搭起的木板上,眼睛已經閉上了,我的心一下提了上來,邊叫邊說:‘媽叫我給你送碗熱粥,大伯,大伯,你醒來吃下去。’章大伯那無神和無力的眼睛睜開了一下,想說一句話,這時他的嘴和雙眼全閉上了。我也顧不得拿這碗熱粥,就跑回家連聲叫著爸媽。那段時間,我們村上死人是常有的事。”

“無產”移民之後的富佔村艱難地度過了三年國家困難時期,他們戰天鬥地,不屈服於自然,終於在冷水田,山壟田中創造出了高產。日子也一天天重新富裕起來了。不知是為什麼,是天有意與他們作對,還是讓這個原來“富得流油”的富佔村民再去品味這貧困的艱辛。1972年8月3日,大雨傾盆,大同、石坪和大店口三條源,山洪同時解放暴發,咆哮的洪水,彙集上街路口,富佔村的移民哭喊著,逃上了山坡。他們目睹著給自己避風遮雨14個寒冬和春秋的移民房一個個房頂被惡浪捲走,洪水退去,他們來到村中,泥牆已削為平地。他們用鋤頭扒開泥牆,見到泥牆中的白骨和斷腿折腰的桌凳及衣櫃,欲哭無淚:上帝對他們怎麼這樣不公道?他們經受“無產”移民的磨難,又經受了一場洪水的洗劫。一貧如洗的淳安富占人發懵了。當時,還不富裕的建德縣(壽昌已併入建德縣)給他們每人無償提供了立方米的杉木和50元錢。溪沿公社給他們又選了一個名叫落山岩的山坡,淳安富占人沒有退縮,他們又開始向自己的命運挑戰,落山岩是一座孤山坡,洗衣用水都要下山。他們無奈,在1980年又重新下山,搬到了今日住的洪村畈溪沿村。半個世紀的富佔村經受“無產”移民,“無產”上山和自動下山三個階段。

2.“共產主義”後的坎坷路(3)

富佔村50年的滄桑,人人都經受了磨練,新安江水庫的移民人人都有故事。建德大同鎮的新安江水庫移民,聽說省裡有人來調查移民生活的,72歲的邵樟全帶著幾位移民老兄弟,一早就來到大同鎮車站等了。我理解他們,他們壓在心底裡的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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