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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4 / 4)

向省裡來的人傾訴,我這位移民的兒子瞭解他們的心思和苦衷。在寒風中,七八十歲的五六位老移民讓我深受感動。我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來到一戶矮小的移民房中,聊起了他們的移民生涯。邵樟全這位快言快語的老村幹部開口便說:

“我們移民前的諫村鄉諫村是淳安遠近聞名的大村,全村214戶,883人,也是一個非常富裕的地方,村莊臨溪而築,依山而建,黛牆青瓦,雕樑畫棟。1959年3月,通知我們移民,一隻雕花大衣櫃收購只給1元2角8分錢。一張柏樹古式八仙桌只賣6角4分,一隻大水缸只能賣2角4分錢。”我反問:“有的地方八仙桌不是賣1元錢嗎?”邵樟全生氣地說:“那時,什麼都亂了套。到了4月3日,搬遷的那天,拆房隊已進了村,邵百年的母親坐在椅子上呼天嚎地地哭叫著不肯走,拆房隊繩子捆上他家房子的棟樑,幾位拆房隊的人把這位老人連人帶椅子一起抬出門外。房子也就頃刻倒下了。”

邵樟全當時已25歲了,淳安諫村的山山水水都留在他的記憶中。說起淳安他真有嘮不完的話。我連忙說:“你移到建德之後的生活怎麼樣?”邵樟全接過話題又滔滔地說開了:“我們‘無產’移民到大同鎮,諫村被安插在大同公社六個高階社,我們從淳安帶來的週轉糧票和賣糧的錢按人頭分配給了我們所在高階社的會計。4月份正是青黃不接,老社員見我們帶來了糧食,食堂裡就由一日三餐稀飯改為一干二稀,我們帶來的僅有的一點糧食很快被新老社員一起吃光了。到了1960年,我們在大同公社諫村的新安江水庫移民都獨立建了生產隊。那一年,不知是分給我們移民的田瘦還是天災,稻穀‘看看一大畈,收收幾籮筐’,一年人均毛糧不過300斤。我記得很清楚,我家所在的豐畈村,我們移民隊128人,一餐只能下鍋12斤8兩米,也就是人均一兩米。邵新貴啞巴那年61歲,他單身一人,一天下雨,他拿著一個砂鍋去食堂打來了一碗粥,正在盤算著,下午採來野菜,回鍋重煮,菜粥就可以填飽一個晚上的肚皮。他甜甜的遐思中,腳一滑,砂鍋砸在地上破了,求生的本能來不及讓他思考,他就撲在地上,用嘴舔著散在地上的米粒。雨水、泥土和米湯一起往肚子裡吞。當晚,他腹瀉不止,這位可憐的啞巴沒幾天就去世了。”

大躍進時期的“無產”移民引來的是缺糧、缺房、缺錢。他們要去尋找自己的生存空間,只得拋棄親情,無序遷徙。父子分離了,兄弟分開了。這各奔東西,留給他們的是終生思念和悲泣。

“無產”移民引發的是重新遷徙,帶給移民的是再一次苦中加了“黃連”。1959年,移到大同的勞一、勞二、勞三三個大隊的諫村四百多人重遷到江西省資溪縣高田鄉的大山裡。遷往建德縣的兩萬多人在重新遷徙中有萬人遷往江西省武寧、永修和資溪三縣的村村落落;有五千多人自遷到安徽、江西等省的山區農村;倒流返庫的450人,又重新回到建德農村。。 最好的txt下載網

2.“共產主義”後的坎坷路(4)

“無產”移民是世界罕見的一場悲劇,帶給移民的傷痕是幾代新安江人都無法抹去的。福建省光澤縣崇仁鄉六洲勞武基地的宋氏家族給我寫了一封懇求信,執筆的是一位61歲的長者,他請求我一定將他這篇《我的骨灰要散在淳安故鄉的土地上》的短文推薦一下,我便把全文選入我的文章中,也算是對這位老人的一個交代:

1958年5月,我挑著一擔箱子,到當時的新登縣新坂村去過“共產主義了”,結果是三戶人家共住一座舊房子。還好,當時吃食堂,不壘灶。我家祖孫三代11人,三鋪床把一間房子擠得只能放下一張桌,一頓飯吃了,活動桌還得拆開疊起,一家人才能有容身之地,我小學沒畢業就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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