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讓我很感興趣。剛才所有的拒絕,不過是對她故作姿態的一種應和,大家都投入,遊戲才會好玩。
當我告訴她可以約上課時間的時候,碧珠眼裡閃過興奮的光芒,隨後便被志在必得的自信所取代,她得意洋洋的樣子極力掩飾也還是可以看出一些。
人類都有種自以為可以征服一切的狂妄,實際上不過是一種臆想般的幼稚。
我問碧珠想要學習什麼菜,她卻回答的有些扭捏和嘮叨:“我想做一些看上去比較家常,但又不是太沒有技術含量的那種,而且要味道很好的,最好是看不出名堂但是能品出不一樣的菜。”
這樣的菜我隨口能說出幾十種,天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目標,於是接了她的話頭笑道:“那麼,究竟是那一道呢?”
她笑了,我知道她一定早已有自己鎖定的目標。
“我想學一道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像是她會選的那種菜。
簡單的排骨其實怎樣做都好吃,而這道糖醋排骨卻最是處心積慮的一種做法,不意外,最適合她。
我答應了碧珠教她做糖醋排骨,她會是個好的教學物件,我已經胸有成竹。
曼殊一直住在紐約,她想要回到孫萬國的身邊,但是她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的。曼殊的外公和外婆恨毒了孫萬國,他們把女兒的死全部歸結於孫萬國的薄倖,但曼殊明白,縱使這樣的指責對孫萬國來說不算冤枉,但也遠不到達他們所想的那種程度。但是這種道理曼殊是沒法和外公外婆去講的,自從來到他們身邊,曼殊就嚐到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溺愛以及無時不刻的灌輸,你媽媽是被你爸爸孫萬國害死的,他是一個殺人兇手。
曼殊身體上的傷恢復的很快,她的臉毀了,但沒什麼可擔心的,外公外婆早已安排好了最好的整形醫生,他們並沒有急著為曼殊補救,畢竟曼殊還處在生長期,手術的過程是伴隨成長的一個常態,幾乎蔓延了曼殊整個的童年和青少年,在她十八歲的成年晚會之前,她才最終變成了一個全新的精緻美人,曼殊的所有如同廢棄的蟬蛻一樣被遺棄,她變成了一個嶄新的人,和多年前外公給她改的名字“柳碧珠”一樣的嶄新。
柳碧珠同樣很感激自己的舅媽,外公外婆在幾年前相繼去世,只留下一個舅舅算是和她還有些血緣關係的親屬,但舅舅本身的精神也不夠穩定,他的出走也許是必然的事情,如果他不出走,結局也許會像他的姐姐菡碧一樣的走向死亡。碧珠一直很感謝舅母並沒有把自己掃地出門,也許她是看在那筆鉅額遺產的份上,碧珠的外公外婆很有先見之名的早早寫好了遺囑,除了留給碧珠一大筆錢之外,更給舅母的繼承設定了條件,要她一定撫養碧珠到成年以後才可以兌現一大部分的遺產,所以無論怎樣,碧珠在成年之前,依然都會有一個庇護之所,能夠心安理得的住在外公外婆留下的這棟房子裡,儘管舅母的冷漠與寄人籬下的苦楚無處不在,但碧珠始終明白自己是無權多要求什麼的,但碧珠無時不刻想想起曾經在孫萬國身邊的日子,那才是自己真正能找到愛的地方,碧珠盼望著自己的成長,盼望著可以真正由自己選擇和主導的生活。
所以在十八歲生日之後,碧珠並沒有讓舅母傷腦筋,她主動聯絡了律師,很快便辦好了所有的手續。舅母終於拿到了屬於自己的財產,對碧珠也竟有些依依不捨起來,多年以來,碧珠的懂事和謹小慎微多少總令她感動,她溫聲細語的和碧珠話別,終於在最後離別前的幾天中,讓碧珠多少感受到一些溫暖。好聚好散,其實從來都是難得的。
碧珠終於坐上了離開這棟房子的汽車,在整整十年之後,儘管她的心很急切,但卻沒有想要很快的回到孫萬國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