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袋弟子;武功倒也不錯。自從那日謝曜從岳陽城逃走,已半月有餘;但這本月以來,北方各地都未曾有他蹤跡,謝曜此人;似乎已人間蒸發。
“我看咱們才真的要‘蒸發’嘍!”雙裕新額頭背上全是汗水;他仰頭透過樹枝,望了望頂上炎炎烈日,抬袖擦了擦汗,“這賊老天,入秋了還這般熱,真要把人熱死才甘心!”
李虎早熱的不行,將身上衣衫除了,兩袖綁在腰間,赤身裸背,搖頭嘆道:“誰讓我們在楚州?你若往那吐蕃西域走,又得說冷死了。”
雙裕新本想再吃兩顆花生米,但口中乾燥,喉嚨似要噴火,這花生怎麼也吃不下,想到二人大熱天還在這守著,將那花生一把擲在地上,埋怨道:“怪就怪那姓謝的小子!若不是他,何必大熱天在這兒守著?”
李虎低首搖頭,不答話了。
原來幫中四位長老商議,思忖謝曜若要逃出丐幫掌控,必會往蒙古、西域、金國、大理等偏遠地方逃離,是以兵分六路,分別守住各方關口。
而要去蒙古或金國,則需走淮南東路,繞山東東路入金國,再走西京路達蒙古。雙裕新和李虎守住的這條大道,便是必經之路。
古道遲遲,車行轔轔。
二人正欲相談,忽被一陣哞哞牛聲吸引,向道路盡頭張望。但見道中行來一頭大黃牛,套著繩索,拖著大板車,車後面乃是一大蓬穀草。駕車之人身量極為瘦小,李虎極目看去,才發現是名雞皮鶴髮的老嫗,眼中精光熠熠,頗有神采。
雙裕新和李虎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心照不宣的拿起竹棍,走到路中間,敲著破碗,高聲唱著‘落離蓮’的調子:“鶉衣百結乞餓餐,誰人行善遵德廉……”
那老嫗乍眼看到這兩名突然從路邊竄出的乞丐,驚的“啊”大叫一聲,勒住黃牛脖子,不等他們唱完,慌忙驅趕:“臭叫花子要死了麼?讓開讓開!”
李虎上前一步,道:“老人家,好心賞點銀錢罷?”老嫗聞言忙捂著腰包,警惕的問:“你想要攔路搶劫我?”
雙裕新趁他二人說話,忙繞到板車後面檢視,板車後面乃一高聳聳的稻草堆,根本看不到其他物什。但想到長老們提醒的話,他眼神一轉,不動聲色的將竹棍舉起,在稻草堆中一陣亂捅。
捅了十幾下,他正準備收手,卻猛然捅到一堵東西。雙裕新心下大驚,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聽那稻草堆中忽然傳出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哀哀叫喚:“老婆子……老婆子……快來看看甚麼狗東西鑽進來啦?”
那老嫗本來在和李虎對話,這會兒聽見車後的哀嚎,眼波一轉,怒道:“糟老頭子,你睡你的午覺,吵著要死麼?”
那老頭子又答道:“冤枉啊!睡得好好的,不知哪個挨千刀的混賬東西,用棍子捅到我腦袋,疼啊!”
雙裕新聞言面上不由一窘,忙賠笑道:“老伯對不住,我瞧你們稻草不錯,所以忍不住撥弄兩下。”他說罷,瞧了眼李虎,頓了頓,又接著說:“這位老伯,秋老虎的天氣,你躺稻草堆裡可悶得慌?出來透透氣可好?”
李虎知他意思,忙推波助瀾道:“老人家,這麼熱的天,你可別把你家裡那口子給熱死啦?”
老嫗聞言“呸”的啐他一口,厲聲道:“你死了我那口子也死不了!”
李虎抹了把臉上唾沫,心下有氣,卻也不和她一老婦人計較。
雙裕新這時腆著臉上前,笑說:“那是那是,老伯身體應當十分健朗,活到百歲也不成問題。”
他本想著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卻不料那老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瞪,又“呸呸呸”的啐他一臉:“臭叫花子短命鬼!胡說甚麼,我那口子今年已經九十九高壽,你這是要咒他活不過臘月麼?”
這老嫗一番夾槍帶棒的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