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薔薇?!穆穎曾經為我描繪的“水晶薔薇”?!一幅在烽火中化為灰燼的“水晶薔薇”?!
“哇——好唯美的情境呀!晶瑩的用玫瑰花來襯托少女的熱情與純真——”
“這對季老師有特別的意義嗎?”
“不可能、不可能——”我臉色發白地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季老師你不舒服嗎?是這幅畫——”大家突然間安靜下來,猜想著我與這幅畫的關聯。
“這畫中的少女是年輕時候的季老師——”書巖一眼就看出來了,“想不到耿肅的功力這麼好——”
“這不是我爸畫的——”耿至剛開了口,“這是他在美國最近一次的新畫家交流聯展中看到的,他自己也當場嚇了一跳,他還跑去問那畫家是不是認識季老師呢!結果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怎麼會這麼巧呢?”書巖此刻才覺得奇怪。
“是啊!我還聽我爸說,只有一個人會把季老師擬作薔薇,可是那個人十三年前就死了——”
他說的可是穆穎?!我頓時心口收緊。
“耿至剛,把話說清楚,耿肅說誰死了?!”我拉著耿至剛的手臂,急切又虛弱地問著。“這事已經有十三年了,記得那一天,我爸和我媽在報紙上看到一篇訃問以後,他們整整難過了一個多月,尤其是我媽,每每一談到這件事,她都會流眼淚,直說穆穎真是痴情,竟然終身未娶,連送終的子媳都沒半個——”
穆穎終身未娶?!他當真堅持著對我的承諾——我是他唯一的新娘,不論今世或來生。
“那——阮菁呢?”我自問著。
“阮小姐啊!是她處理穆穎的身後事,聽我爹參加葬禮回來後講,那位阮小姐哭得呼天搶地,直罵穆穎無情,直說她用盡心思、不惜賠上自己兩條腿來留住他,沒想到全都一場空——”
“耿肅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渾身發寒。
“怕你受不起這打擊吧!”書巖扶著我,安慰我。
穆穎走了!那我活下來的唯一理由都沒有了!
連今世見他一面的渴望都落空了!
告訴我,我還在這裡做什麼?!
一股千年的疲倦湧向了我,也好!該好好地睡一覺了。
合起眼、癱了腿,在黑暗中,我又看見了穆穎眼中的萬般繾綣——
“季老師——醒醒哪!”
“雪凝——不要丟下我呀——”
別吵我!我真的好累好累了。
我看見穆穎了!他還是穿著月眉湖畔時的那套長衫。
“穆穎——”隔著一條穿越不過的馬路,我叫喚得心急。
“我們就要再相見了——”他微笑地揮著手向我走來。
突然間,我驚愣地發現自己已是白髮斑斑、皺紋滿臉。
“不行,我不要這樣與你相見,不行——”我頓時以手遮臉、痛苦難抑。
“季老師、季老師——”
我醒了,淚流滿面,“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的心神還留在剛才的夢裡面。
“季老師,您千萬不能倒下去啊!柳老師現在正需要您的陪伴——”
“他怎麼了?!”我這時才清醒著。
“就在您前兩天昏迷時,柳老師的孫女柳影蘭也出車禍住進醫院,至今還昏迷不醒呢!”
“車禍?!蘭兒出車禍?!”
這一嚇,反倒讓我下了床,撐過了這場心病。
不是對這世界還有眷戀,而是不忍心讓書巖獨自一人承擔這一切。
“書巖——多少吃一點嘛!才好有體力照顧蘭兒。”我熬了一鍋粥想說服書巖吃下。
書巖只一味地搖著頭,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