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竹林沙沙作響,二人之間隔了十丈,被砍碎的竹葉在二人之間飛舞而過,江寧甚至能夠看到溫學海額頭上微微的細汗和右手暴起的青筋,眼神之中的肅殺之意極重。
“江寧,你就不怕?”溫學海率先開口,那人中了他一槍,右臂的骨頭已經被砸的粉碎,殘疾是免不了了,但是江寧卻不應該還在這裡,他已經說了要殺江寧,難道江寧不應該跑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何不跑?當真以為他不會殺了他嗎?
“怕?”江寧道:“自然怕,誰能不怕死?”
“既然怕,為何還在這等死?”溫學海提槍一震,將身前飄落的竹葉震成兩半。
“早晚都是死,被溫大人盯上了,我跑有何用?就算跑了,難不成就不回杭州了嗎?”江寧道:“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既然要解決問題,那就得留下來,知道為何你要殺我,我江寧又何德何能,竟能值得溫大人跟到這裡費盡心思的要殺我。”
溫學海一聽,便已知道江寧早就發現了他,現在到這裡,卻是江寧故意引他來的,那方才的男子呢?也是江寧引來的?還是江寧一直都知道跟蹤他的是兩個人?但他又有幾分把握確定他會出手?
這一切,解釋不通,溫學海眉心微皺,右手緊握重槍:“為何要殺你?我堂堂羽林衛,殺你一個贅婿,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
“不不不……”江寧卻搖了搖頭:“肯定有理由,堂堂羽林衛,區區一贅婿,你要殺我,總不可能是看我不順眼吧,敢問江寧是哪裡得罪了溫大人?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溫學海冷笑一聲:“誤會自然不會有的,非要說個為什麼,那就是你真的該死……”
溫學海既然不說理由,那邊不似方才一般的尋仇,利益上有沒有什麼衝突,政治仕途上更沒有相干,將所有的不可能排除之外,唯一剩下的可能性也逐漸浮現在了江寧的腦海之中。
情殺,這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是誰的情?兩人有交集的只有一個女子,那便是……
想到此處,江寧心中咯噔一下,去年之事現在想想,陸羽彤對他的態度的確有很大轉圜,可也不至於……
江寧的面色逐漸凝固下來,若是招惹了此人,後果可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現在還只是溫學海,以後或許就不僅是羽林衛了。
“原來……堂堂羽林衛統領溫學海溫大人,竟然……喜歡……長平……”
江寧話還未說完,溫學海面色大變,手中重槍朝著江寧刺來:“胡說八道……”
江寧在這一刻,終於是確定了這一點,仍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若是我有個萬一,便將此事公諸與天下,讓天下人看看,忠心耿耿的溫學海溫大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聽到了嗎?”
重槍在江寧的左肩停下,江寧甚至能夠感覺到左肩之上與重槍接觸傳來的那種冰冷之意,溫學海惱羞成怒,極快的感受四周的風吹草動。
“虛張聲勢……”溫學海喝道。
“虛張聲勢?呵呵……”江寧微微笑了笑:“溫大人可聽說過靖安司?可知道我與夏王爺的交情?”
靖安司一詞出口,溫學海的牙關緊咬,一個書生,如何知道靖安司的存在?即便是他,也只是略有耳聞罷了,但是靖安司的可怕,他可是親眼見過的。
“靖安司,沒聽過,你與夏王爺交情再深,他也犯不著為了你開罪羽林衛。”溫學海轉念又道。
誰料下一步江寧的動作,卻讓他大為震驚,只見江寧右腳朝前一邁,左手一把抓住了槍頭,鮮血瞬間從手掌之中流出,順著手臂流下,槍尖也在這一刻刺入了江寧左肩一點,江寧右手順勢而出,就在溫學海要拔出重槍的瞬間,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轟……”火光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