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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了,熊秀英底層的人生也發光發亮了,她積極投身城市街道工作,成了積極分子,當選為婦女代表。她長期擔任街道治安委員,發揮了自己的一分光一分熱。

是啊,我就是徐向前!

談清林回到延安,在總部通訊連當兵。他到北門外窯洞送信,遇到一位瘦瘦的首長。首長聽他是四川口音,看他個子不高,就問他過去是哪個部隊的。

西路軍, 談清林說。

聽說西路軍,首長忙搬凳子讓他坐下,又倒了杯茶遞給他。他看看首長,和自己穿一樣的衣服,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也就毫不拘束地坐了下來。

真巧,我也是西路軍回來的! 首長親切地說。

談清林更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一路上的坎坷不平、顛沛流離,都在腦子裡集攏起來,恨不得一下子都講給首長聽。他越談越有勁,一直談到西路軍失敗,鎩羽而歸。

你可知道西路軍的總指揮是誰? 首長笑盈盈地問他。

徐向前! 談清林毫不遲疑地回答。

你認識嗎?

見過面,記不清了!

這時,首長像逗孩子似的笑了笑說: 你看我像不像?

啊! 談清林猛地站了起來,一下就看清了, 真是您!

是啊,我就是徐向前!

隻身東返找到援西軍的徐向前(左)回到延安

後和周恩來合影誰能想到呢?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總指揮。他真後悔不該把自己的苦談得那麼多,站在那裡不知該怎麼才好。

徐總指揮也站起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說: 向東走,這條路算走對了!

那時,談清林走出了祁連山,走出了包圍圈,和三個戰友摸索著向前走。陝北在哪裡?誰也不知道,但覺得朝著出太陽的方向走,朝著東方走,就沒有錯。為了避開敵人,他們把白天和黑夜顛倒過來,白天認準方向就睡覺,晚上趕路。三人走著走著,又與三三兩兩的戰友遇到一起,成為一支二三十人的小隊伍了。經過多少彎彎曲曲的道路,他們來到張掖至西寧的公路邊。大家隱蔽在西邊的山腰上,準備晚上越過公路。

午夜時分,沒有一點動靜了。他們一個個躡手躡腳彎腰弓背地往公路上摸去。談清林因傷口沒好,身體虛弱,落在後邊,一步一步往前趕。突然一陣馬蹄聲,從左右兩邊包圍過來。 站住,不許動! 一片粗野的喊叫聲響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扭打聲和同志們的呻吟聲。談清林好像被一盆冰水潑在身上,趕忙轉身往後跑,躲到一堆碎石子後面。敵人搜尋,他的心 怦怦 直跳。

談清林形影孤單,感到孤獨。回想每一個同志的面容,他傷心地哭起來。天色濛濛,四野沉沉。光哭有什麼用呢?還不如趁著天沒亮爬過公路去。在空曠的走廊平川,他的身影顯得那樣孱弱、單薄和茫然無助,臉上露出焦躁不安而又惶恐的神情。他只有17歲,是紅三十軍後勤機關的一名戰士。

談清林遇到一個年齡比他還小的小鬼。小鬼見到他,流露出驚奇的目光。他也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小鬼一樣,看了幾眼,終於想起來了,小鬼是新劇團的小演員。這個愛唱愛跳的小鬼,現在瘦得皮包骨,兩眼凹得很深,頭髮蓬鬆有幾寸長,拄著根小棍呆站在那裡。望著望著,談清林的眼淚又撲簌簌地往下掉: 小兄弟,你上哪兒去?

小鬼一聽四川話,就猛地一頭栽到他懷裡,大哭起來,任憑淚水潸潸而下。這是人真正傷心時才會有的那種淚如雨下的哭泣。談清林心裡難受,但他到底比小鬼大,說: 小兄弟,跟我一起走吧!

兩人蹣跚地朝著出太陽的方向走去,疲憊和飢餓,明明白白地寫在他倆纏滿紅絲的雙眸和深深下凹的雙頰上。

甘泉子附近,有馬家軍的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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