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獨自脫衣上了床。
貞娘有些發愣,這和臨上轎時母親悄悄在她耳邊講過的那些令人耳熱心跳的情形似乎不太一樣啊?
在葛氏眼中,貞娘當然已不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所以上轎前的私房話就把重點放在了“要早早懷上孩子”這上面。
“行事後不要急著起身穿衣服,不要下地,不要擦洗。下面用枕頭墊起來,把腿抬高,多躺一會,可以助孕……”葛氏悄悄的,又一本正經地在貞娘耳邊低低地囑咐道。
貞娘有點懵,又有點羞臊。
“行……事……?”她紅著臉偷眼瞟一眼葛氏,含羞帶怯地絞著自己的衣襟,幾不可聞地喃喃道:“那是……”
葛氏咬著牙在她肩膀上擰了一把,沒好氣地嘟噥道:“現在又跟我裝憨你們兩個小奴才上回……”
貞娘怕她瞧出破綻,連忙皺了眉輕笑道:“知道啦知道啦,您不用再說了……”
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她從葛氏語焉不詳的話語裡似懂非懂地猜出了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情節。兩個人除了********地睡在一起,似乎還會發生一些別的事。一些讓人難堪卻又甜蜜的事……
貞娘從坐上花轎就一直在暗暗地揣測,最後她咬著嘴唇對自己偷笑道:“管它呢,反正有三哥呢,三哥……會教我的……”
可是此時,她坐在床沿上,聽著外頭梆子敲了三遍,三更天了……
桌上一對紅燭燒得只剩下了一寸來長,燭芯向下一卷,房中昏暗了下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呼吸變得均勻綿長起來。他安詳地閉著眼睛,睡得很香甜。兩排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排陰影,晦暗的燭光下,那張俊秀的面龐顯得不太清晰,氤氳中更添了幾分動人的氣質。
貞娘仍舊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一動也不敢動,但她的心裡漸漸焦灼起來,開始有些六神無主。
這……難道就是洞房花燭夜麼?
之前,兩位“全福太太”在替新人鋪床時,一紅一綠兩幅錦被並排鋪在一起,中間卻又是相通的,紅被又壓在綠被上一點,全福太太一邊唱著“撒帳歌”,一邊笑道:“紅被壓綠被,這意思就是說啊,丈夫就是天……”
可現在,李延已經將上面那床翠綠的錦被扯了下來,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了起來,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剩下的那床大紅的錦被被掀在了一邊,就顯得孤零零的。
有一隻紅燭的燈光微微爆了一下,熄滅了。偌大的洞房變得越發昏暗了下去,便襯得那窗子上面微微地透出一點亮來。
貞娘終於悄悄地下了地。在床上整整坐了一天,渾身的血脈都不通了,腰背脖子痠疼得都木了。她輕輕地活動了一下腿腳,回頭哀怨地瞅了一眼李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再過一會就要給公婆敬茶了,還要給小叔小姑們贈送禮物,新婚第二日還要要“開箱”,會有婆家的妯娌小姑們過來參觀嫁妝,那可是她長臉的機會,她絕不能沒精打采容顏憔悴地面對他們……
她終於決定要****睡一會了。
偷眼一望,見李延翻身向裡,已睡得很沉了,貞娘咬了咬嘴唇。背轉了身,慢慢將外面的大紅嫁衣脫了下來,脫到只剩下貼身的小衣時,她一沒忍住,掉下兩顆淚珠來。
最裡頭肚兜上的繡的一對並蒂蓮,出嫁前她沒白沒黑地足足繡了一個月,當著人不敢拿出來,怕人笑她繡的花樣太輕佻,特意留到今天才穿上了身。在腦海中不知設想過多少次,洞房花燭夜時,李延看見她光身穿著這個鮮亮的肚兜,一定把他的眼睛都看直嘍……
每次她想到這裡,就會捂著嘴偷偷笑倒在枕頭上,心裡又害羞,又歡喜,又嚮往。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