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子濯一眼。子濯發現,思雅從他視線中離去的姿勢和出現時一樣都是如女神般的仙袂飄飄,沒有原因,沒有結果。
子濯就這樣“被失戀”了,佳佳只允許他失意了一個星期,然後便開始了狂轟濫炸和乘勝追擊,佳佳有雙方父母的支援,戰鬥力是驚人的,子濯常常覺得自己的生活中被佳佳和自己的父母聯手無孔不入,煩得久了,連麻木的感覺都漸漸退去,子濯想獲得安寧,他知道他必須交出自由來換取。
有些悲壯,捨我其誰。既然沒有了對的人,也許誰都可以是那個人。子濯在“被失戀”之後很快“被結婚”,後來回想起這一段,他自己也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下馬威”版的新婚之夜之後,子濯和佳佳彆彆扭扭的過起了他們的小日子。當然這種彆扭只是相對子濯而言的,佳佳沒有覺得任何的問題,和自己暗戀多年的物件有了結果,對女孩子來說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佳佳盡心盡力的擔負起小主婦的角色,但是這種盡職盡責卻使得子濯很不舒服。
經歷過思雅的陽春白雪,佳佳的一切在子濯眼裡都是那麼的俗氣。佳佳在廚房煙火繚繞的忙進忙出,子濯會皺著眉躲著她頭髮和衣服上的油煙味,反而越發懷念起思雅的頭髮被微風吹過時散發出的陣陣梔子花香;佳佳坐在書桌前手拿記賬本和計算器精打細算,子濯會板起臉不想看她聚精會神算計小錢的模樣,隨即便回憶起思雅坐在春天的陽光中,在那張鋪滿宣紙的大案上揮毫練習書法的摸樣,滿室墨香中,思雅的身影是那麼有氣質;當子濯在晚上準備好紅酒和文藝電影的時候,卻看見佳佳正跪在地板上揮舞著一塊用舊衣服改成的抹布奮力擦拭著木地板,並轉頭大聲對子濯說:“你看吧,我收拾收拾,小心點別把酒灑在地板上啊,我剛擦乾淨的。”子濯便只能掃興得收起了準備好的東西,長吁短嘆的對著窗外的月亮發呆,同時剛好又追溯起他與思雅在月光下聽著爵士樂品紅酒說心事的那些日子。子濯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完蛋了,對著這樣平淡而家常的日子,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所以佳佳奉獻出的那些美味的飯菜、整潔的環境和細緻舒適的日子也被這黑暗遮蔽了。
其實還不止這些,佳佳漸漸把女主人的權利擴張了起來,開始對子濯管頭管腳,子濯發現自己不能再隨心所欲吃自己想吃的東西,佳佳把冰箱裡那些瑞士乳酪、日本芥末、義大利麵醬統統換成了青菜蘿蔔瓜果梨桃,叫子濯改變飲食習慣,讓子濯天生天養的中國胃再次重逢新鮮蔬果和中國菜,佳佳態度很堅決,因為她覺得自己必須化身正義與勇氣的女神來拯救子濯亂七八糟的腸胃,子濯抵抗無效,被拯救。
後來,子濯發現自己在穿衣戴帽方面也沒有了自由,那些很“英倫”的窄腿褲被佳佳束之高閣,理由是褲子太窄不方便在冬天套棉毛褲,佳佳不允許子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那件穿上很“電影明星”的長皮風衣也被佳佳掛在了櫃子深處,理由是單皮風衣在冬天裡太過於堅硬冰冷,佳佳覺得還不如不穿更好些。佳佳給子濯準備了內裡是羊羔絨的厚羊絨牛角扣大衣,當著子濯媽媽的面讓他試穿,大衣贏得了子濯父母一致的讚揚,但子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覺得非常的悲哀,以往那個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似乎一去不復返,鏡中那個人面目模糊,很容易便會淹沒在茫茫人海,雖然這樣看似和佳佳正相配,卻是子濯竭力不願意接受的新摸樣。
不過這一切都還好,最讓子濯無法接受也無法妥協的,是佳佳對自己錢包的干涉。佳佳愛管子濯的錢,每月十五號都會雷打不動的要子濯上交工資條然後一一核對,佳佳會將子濯的收入全部沒收然後按照最低標準給子濯零花錢,子濯對此牴觸很大,但子濯媽媽卻非常贊成佳佳的做法,在子濯媽媽或者一般人眼裡,佳佳給子濯的零花錢其實是綽綽有餘的,但子濯卻並不這樣認為,的確,那些零花錢是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