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不安。屬下進門道:“殿下,水庫那邊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不妥。派了士兵守著,全無異常。”
宣離揮手:“下去吧。”
他命令了一撥士兵靠近水庫防止有人做手腳,萬無一失。半晌,他壓下心中的不適,慢慢的笑了。
不過是一群跳樑小醜,何必多費心思。
而京中一處安靜的別院,環境清幽,門口有幾名侍衛打扮的人守著門,屋中茶香嫋嫋,正對窗前,坐著一個默誦佛經的黃袍僧人。
這人眉目平和,處變不驚,自有一番高僧的氣度。默著默著,他突然一頓,雙眼猛地睜開。
侍衛門在夜裡依舊不見懈怠,夜幕已至,看不太清楚外面,掛在房簷下的紅燦燦的燈籠映照下,有非常細密的雨絲斜斜飄著,幾乎快要隱沒。
雨似乎要停了。
慧覺默默地看著,慢慢攤開緊握佛珠的雙手,掌間已是汗水淋漓。
今夜一過,若是大雨沒有如期而至,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慧覺比誰都明白。
這幾日,不時有人進來與他說話,語氣雖溫和,言語卻是無形中的威脅與施壓,他只能裝作不知無視。那些人倒也沒有為難於他。
宣離此人注重名聲,明日之前,他都會對慧覺以禮相待,明日之後,慧覺就會成為禍亂人心的妖僧,怎樣處罰都不過分。
慧覺微微眯起眼睛,這是一場博弈,而他看起來,似乎是快要輸了。
然而他只能忍受,若是現在改口,難免蔣阮背後的人會拿他的兒子洩憤。
他重新閉上眼,慢慢的,慢慢的默起禪經來。
錦英王府。
蕭韶沉默的看完手裡的信,雪鴿落在書桌上,“咕咕”“咕咕”的叫著。
半晌,他道:“拿我的印信,請關將軍過來。”
錦一領命離去,蕭韶伸出手,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信紙,眼底一片冷清。
蔣信之,趙元甲?連續的雨水將京城的夜空似乎也洗的乾淨,尤其是近幾日雨勢越發小了,今夜的夜空十分澄澈,似乎下一秒,就會有皓月掛上湖邊的柳梢。
波昌水庫方圓俱是平靜無波,若有若無的雨絲輕輕落在水面上,掀起淺淺的波瀾,似情人之間溫柔親密的細語。
有帶刀的侍衛在水庫邊上巡邏,下游一帶百姓已經進入夢鄉。
一片靜謐平和中,遠遠的突然傳來“噗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站在水邊的侍衛抬起昏昏欲睡的雙眼,對身邊人:“剛才是什麼聲音?”
同伴擺了擺手:“不知道,你過去看看。”
那侍衛揉了揉眼睛,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發出落水聲音的地方,往裡一瞧:“怎麼回事?”
水面漾著淺淺的波紋,藉著微弱的火光,好像有什麼東西。那侍衛將手裡的火把往前拿了拿,躬下身子想要看個仔細,突然覺得脖頸一涼,還未明白過來,身子便已倒下了。
來人將他拖到一邊,飛快的剝下他身上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撿起地上的火把。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侍衛才看見自己方才視察情況的同伴姍姍來遲。
“怎麼去了這麼久?剛才怎麼了?”侍衛問。
回來的同伴卻是搖搖頭,打了個呵欠。
“小心點,要是被人發現你守夜打瞌睡,你我二人都沒好果子吃。”侍衛沒好氣道。
回來的同伴將火把懶洋洋的往前探了探,只餘一點微弱的火光落在他臉上,看不清楚模樣。
那侍衛絮絮叨叨說著,突然感覺不對勁,猛地轉頭:“不對!你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
腹中正插著一把尖刀,陌生人穿著他們同伴的衣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